一个人从小长大,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接受现实,并且向现实妥协的过程。

王全友这么大的人了,而且还能做到宛州大学副校长的位置,自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背景”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了自己就算再怎么折腾,恐怕也没有什么反戈一击登上校长宝座的机会了。

背景啊!

我怎么就没有一个了不起到牛逼的背景呢?

王全友很郁闷,很烦躁,只恨自己爹娘不中用,没给自己挣来一个足够风光的背景,以至于现在连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都拼不过。

而且他现在也很沮丧,老校长岁数大了,之前等他退休,自己还算有点盼头,可是现在那位新上任的校长刚刚三十多岁,就算自己熬死了,她也没到退休的年纪呢……那,自己还有机会了吗?可能再也不会有了吧!除非她猝死!

但是这种情况,显然是个概率不大的事情。

怀着这样一颗烦闷的心,王全友坐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心情格外的糟糕。

魏宏跟他说话,本来他没太往心里去,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事情听明白了,还是那个叫陈策的小子。

但是他听着听着,忽然,也不知道那句话触动了他的心弦,刹那之间,他竟是有了一种与魏宏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也是被年轻人欺负了呢!”

王全友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想找一个出气筒的想法:“那个有背景的校长我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校医我还治不了吗?妈的……我就不信你也有什么背景!”

就是这么想着,他就来了一个顺水推舟,点点头,答应替魏宏出气了。

反正现在已经尘埃落定,自己无缘学校一把手的宝座,那样的话,自己还低调个屁?行……陈策是吧?算你倒霉,我特么的今天就拿你出气了!

就是这么想着,王全友对魏宏说道:“哦,还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姓陈的校医吧?行,那我跟你看看去,年轻人不懂规矩可不行,嗯……走吧,我现在跟你过去一趟,跟那个小伙子聊聊,老魏你放心,我肯定帮你出气,在咱们宛州大学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年轻出头呢,我就不信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听他这么一说,魏宏大喜:“哎哟,那就麻烦王校长了,太谢谢了,真是太谢谢了,您肯帮忙管束一下真是他好了,不然我们医务处真就不知道要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

却没想到,王全友一摆手:“老魏啊,你别乱喊啊,我不是校长,是副校长,正副有别,你要是那么喊的话容易被人误会。”

“哈哈哈,王校长说笑了,上次您不是说过么,咱们学校的一把手马上就要换人了,您德高望重,肯定能够更进一步把那个副字去掉啊,我这么说不过是早……”

刚说到这儿,忽然,魏宏闭嘴了。

因为他看到王全友的脸色非常不善,阴阴沉沉的样子好像一块大铅板似的,用刀都能刮下黑渣。

“怎么回事?”魏宏不敢再多说了,心里却是嘀咕着:“难道王全友没戏了?谁上位了?赵集洲?”

嘀嘀咕咕的,魏宏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

但是,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并不怎么重要的事情。

就算王全友不是校长,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副校长啊,只要他出手,撵走陈策就是手拿把攥。

“哼哼,姓陈的,你等着吧,你害我出丑,我就把你饭碗砸了,让你嘚瑟,看看咱俩谁的损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