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表白了哇……

吃过了晚饭,月君心里仍是闷闷的,她拎起放在墙角的背篓,跟祝芹打了声招呼,“娘!我去采点冬麻回来,明天给你炖鸡吃!”

“小心点!”祝芹还在叮嘱,月君就已经没有了人影,祝芹扶着腰挪出来,看着微微晃动的门页,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天音正在院里教文溪识字,看到月君出门,不由出声,“你要去哪儿?”

心里有些烦乱的月君胡乱点了点头,就甩手出门去了。

来到培园天麻地边,月君将锄头一丢,呆呆的看着眼前长得整整齐齐的一片天麻,“我这是怎么了?”

自从集市天音买了神秘礼物回来,她的心里一直就烦乱不安,刚刚甚至连跟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月君的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自己到底怎么了?难道得了什么怪病?

虽两世为人,但月君却是没有体会过情窦初开的感觉。前世的时候,她谨遵元学承的教诲,刚刚成年就嫁于了方立名。嫁给他之后,所做所为,无一不是谨遵女诫教诲,打理家事,为方立名裁衣做饭,全是因为女诫上说这是身为人妻的责任义务。因此,活了一辈子,她竟不知情为何物。

此时情动,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

“师妹!”

正自发着呆,身后突地传来了天音的叫声,清清淡淡的,一下就将月君心头的烦乱冲淡了不少。她回头,眼底有着惶惑,“师兄?”

“怎么了?”

看月君的情绪不对,天音不由加快了脚步走过来,将修长的手掌抚在月君额发上,“不舒服?”

天音温和的声音,让月君心底莫名的一阵委屈,她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没,没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没着落得很,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

她抬头,“病”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正正撞进了天音关切看着自己的眸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月君呆呆的看着天音的眼,心底忽尔迷糊,忽尔清明。

看到月君迷糊的样子,天音突然面露不安之色。他心下忐忑着,迟疑着……

天音耳边又响起了林随风的话,“女孩儿家,怕羞!所以身为男人的你,就要主动一些!不管什么样的礼物,心意最重要!”

他一咬牙,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拿了出来——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银簪,在他修长的指间颤动着。蝴蝶的眼睛,用嫣红的相思豆制成,蝶翼闪动间,夺人心目。

“呃,这个,”天音闭了眼,几乎是鼓起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支银簪送到了月君面前,“送给你的!”

看着眼前的银簪,看着那上面鲜红欲滴的嫣红相思豆,月君心头豁然开朗。折磨了她一下午的不安,失落之感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满足之感。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眼前晃动的蝶翼,让月君眼前一阵恍惚,她伸手入怀,探手捏住了那方玉蝶——刻有天音名字的玉蝶,心底有种陌生的情感在发芽,在喷发……

月君喃喃的语声让天音睁开了眼,看着眼前人清秀的侧颊,天音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接了过去,“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师妹,我,”天音张了张嘴,但是话到嘴边,他却又不知道要如何继续下去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如林随风说的那样,对着月君念一遍“关雎”么?这样的话,太过直白,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耳边天音的声音让月君的心跳如雷,脑袋里一阵阵的轰鸣,她忍不住抬起头来,探究地望向天音,他要说什么?他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