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说什么?!”太子蹭地起身,瞪视着堂下的人。

似是被太子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台下的人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微微一拱手,道,“昨天夜里接到大总管的消息,说是皇上的病情好转,现下正留普慧大师在宫里宴饮。”

“怎么会这样,”太子有些焦躁的在台上踱来踱去,“上回那张太医不是说皇上最多还有半年的寿命了么?那这样一来,我的准备岂不是,岂不是形同白费?!”

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立在台下的人脸色白了一白,有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然而此刻的他却脱身不得,只好木起一张脸,呆立原地,只作什么也没听见。

太子也是一时烦躁,所以才会失态出声,此刻平静下来,看着台下的人不由心底也是一阵后悔,挥了挥手让其出去。

那人松一口气,如蒙大赦,慌忙出门而去不谈。

说回来这太子,待房间里的人都散尽了,太子这才深深叹一口气,重重的坐倒在椅上。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戴在拇指上的扳指,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眼底有着寒光闪过……

期盼多年的东西眼看就要到手,却在临握住的霎那被人抢走了。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心有不甘的吧……

“报!沈从沈大将军麾下亲卫营校尉方立名来访!”

突地,一声通报声打断了太子的思绪,“请进!”

看着眼前的方立名,太子的眼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说起来,那个沈毅父子真可谓是油盐不进的主,他明里暗里示意了不知多少次,可是那两人就是买他的账。

这一次也是,他费尽了心力在朝廷上下打点,只为了护西军能平安归来。可没想到,那沈从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刚到京城,就一直托病不出,自己三番五次的延请,他也不过是派了一个小小的校尉过来。

方立名有些忐忑的垂手立在阶下,看着面前脸色阴晴不定的太子。

“太子?”

等了许久也没见坐在堂上的太子有什么动作,方立名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啊!什么?”

似是被这一声惊醒,太子有些茫然的回头,看着面前的人。

“太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想起最近朝堂上的一些传闻,方立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自从他随着沈从回京,看着朝堂上的风云,方立名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天生就应该是过这种生活的。说实话,他心底,对于沈从沈毅闭门谢客的“避”字诀是颇有微词的。他觉得,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开始改变了,那么自己就应该顺应这种改变,甚至是掌握这种改变!

此时的方立名还是稚嫩的,还没有学会如何去掩藏自己的真实心思。因此,他眼底对于权力的渴望与野心,被早已阅人无数的太子看得一清二楚。

“呼?”

太子轻哦了一声,眯起眼,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校尉,“孤有烦心事?此话怎讲?”

被太子的眼神一打量,方立名顿时有一种自己的那番小心思无所遁形的错觉,他有些不安的错了错脚,内心退缩了起来。但是转眼,他就想到了肖宝儿,那样活泼俏人的肖宝儿,他的心底又热了起来。

方立名直直的抬眼,毫不退缩的与太子对视着,开口,一字一顿,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太子殿下,下官有法子助太子一臂之力!”

月君独自坐在莺歌燕舞的大厅里,看着眼前的一切,真可谓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然而面对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食欲。

她微微拧着秀气的眉毛,看着一脸从容坐在不远处的普慧,心里暗自焦急着。

昨天她终于赶在最后的期限来临之前利用延寿果将那药丸配成,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皇帝本性多疑,在身子好转之后,不仅没有依言放她们二人离开;反而借口报恩大赏,将两人软禁在了这大内皇宫里,今天更是召来了端王,还玩笑说要将自己许配给他做侧妃。若不是自己急智,说自己早已同人订了亲,估计这会儿他封妃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吧。

“元姑娘,”

远远坐在上首的皇帝笑得一团和气,然而月君后背却是一凉,有冷汗涔涔而下,她微微欠身,“不知皇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