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场七国之战只不过是在棋盘中衍而化之,但是给帝心简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而且这场战斗比帝心简见过和听过,乃至书中看过的所有战争,都要惨烈,都要弘大。

棋盘中的时间过去了三年,帝心简和孔乙己都用尽浑身解数,拼力一战,最终的结局是胜负未分,两败俱伤。帝心简拥有六国之力,也堪堪与孔乙己一国战成平手,而且是落入下风。如果再来一役,他就要失土亡国了。

这时孔乙己凭空出现在帝心简对面的山峰上,两人一人一山,端坐其上。

“在下精研龙象山河棋二十余载,连家中族老耆宿都鲜有对手。兄台心思缜密,兵法奇绝,能执六国之弱棋与在下战成平手,实在是佩服佩服!”孔乙己是真心佩服。

孔乙己因为某些原因离开孔家,游历元界大陆,碰到奇人异士无数,都曾一起下战象棋,皆不敌。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同样游历的东郭狼,此人看似滑稽,实则大智若愚,能够与他走上一些棋路,而且进步极快。孔乙己这才一路跟着他,就是为了能够多下几盘棋。

“是孔兄承让了。我曾经听师父说过,七国战象棋真的意义不在棋,而是一种模拟和推演,而且还有许多其他妙用,今日得见,在下也是眼界大开。”帝心简也明白这绝非一个棋盘。

“敢问兄台名讳否?”孔乙己问。

“帝心简。”帝心简犹豫了瞬间,还是实言相告。

“帝氏,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然后,帝心简就发现自己依旧坐在桌前,手里还拈着那枚棋子,尚没有落下,瞥了一眼周围,平头哥还在蹭胖子东郭狼,东郭狼手里放着一枚小小的黑色丹药,平头哥一口吞了下去。

旁边自己那一桌,瀛非鱼看着窗外,感觉到帝心简在看她,这才扭头冲他微微一笑,贺慕渊抓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三年征战,不过三个呼吸间。

帝心简把棋子放下,冲孔乙己拱了拱手,离开了桌子。

“如何?何如?是胜?是败?”东郭狼赶紧问孔乙己,自己跟这家伙一路同行了近三年,除了拉撒,其他时间几乎都放在了这盘棋上。孔乙己自忖惊才绝艳,大智大勇,可这三年,他竟然一次都没有赢过,坚持最久的一次,他与孔乙己在棋盘世界里下棋一年半,最后功亏一篑。

“胜不胜,败不败。”孔乙己吐出这六个字,端起一杯酒,一口干掉,望向帝心简所在的位置,不言不语。

“东郭兄,知音难觅,棋友难寻,我决定随他一路,相互切磋,相互印证。不知你……”孔乙己下定决心,这才扭头看着东郭狼。

“好啊好啊,正好我很喜欢这头小兽,我去求求人家,看看能不能买下来,哈哈……”东郭狼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药丸,一颗一颗喂给平头哥。

说完,两人来到帝心简他们一桌,瀛非鱼和帝心简正在争酒。

“老帝,你这人不厚道啊,这一路本姑娘出力不少吧,万兽神山的梅林,伏虺山的跌鹰崖,爬高上低的,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采来一些金骏梅,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让喝梅子酒,今天才发现你是这么抠门的人,哼!”瀛非鱼一手放在一个紫藤葫芦上,拿话挤兑他。

“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帝,听着像老弟。唉,算了还是说酒的事儿吧。”帝心简眼看着高高瘦瘦的孔乙己和矮矮胖胖的东郭狼,话锋一转就把瀛非鱼给“卖”了,他说,“小鱼儿,你这话说的不对,咱们一共酿了十八葫芦,今天才是第一葫芦就酿成的时候,眼看有良友高朋,咱要大气,要分享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