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小笒在哪儿?”霍庭深忽然道,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子,直接切割进卡罗尔灵魂深处。

他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霍庭深手指收紧,手背上青涩的血管越加明显,全身的血液都横冲直撞,她没死,小笒真的没死。

卡罗尔心一横,摊了摊双手:“安笒不让我告诉你。”

三年前,安笒精神濒临崩溃,扣动扳机的瞬间,他胡乱的抓了个东西砸过去,枪打偏了,她活了下来。

“后来呢?”霍庭深声线发紧。

卡罗尔被盯的浑身发毛,不过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安笒眼神涣散,用枪指着脑袋威胁他:“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你敢骗我!”霍庭深一字一顿。

“她说自己和你之间隔着一个死去谷岩柏,所以再也不可能,勉强在一起也是折磨。”卡罗尔赶紧解释,“而且如果我不答应,她就立刻死在我面前。”

第一次从卡罗尔口中听到当年的事情,霍庭深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紧,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里面胡乱的搅,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起来。

“当时你命在旦夕,我只能先送你去医院。”卡罗尔解释道,见霍庭深看过来,赶紧道,“送你到医院之后,我专门回去找过,教堂一片大火,已经进不去了。”

他想安笒可能还是死了。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卡罗尔深吸一口气,看着霍庭深歉疚道,“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沉默了好久,霍庭深才缓缓开口:“和明家有生意往来吗?”

卡罗尔眸子一紧:“英国明家?”

和卡罗尔谈过之后,霍庭深更加认定这个所谓的明静仪绝对有古怪,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小笒。

可她为什么不肯承认……难道还在恨着他?

霍庭深开车到医院,明静仪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坐在花园里,她眯着眼睛看太阳,周身被阳光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就看上去暖洋洋的。

“看来昨天没有吹冷风。”

明静仪回头看到一米之外的男人,心中“咯噔”一声,很快板着脸:“霍先生病的很严重吧,怎么总跑来医院?”

“听说明家大小姐温婉文雅,没想到这么伶牙俐齿。”霍庭深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在她身上形成一片阴影。

明静仪咬咬嘴唇,别过头不准备继续搭理他。

等了几秒钟,没听到对方的动静,她悄悄侧过身,全部的心思一下撞进一双深邃的眼中。

之前只在书中看过,可这次,明静仪是真的相信,一个人的眼神真的可以像大海的漩涡一样将人吸引进去。

“看够了吗?”霍庭深挑挑眉,坐在她旁边,“你应该多出来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才几天的功夫,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我和你找的那个人很像?”明静仪想了想,开口问道,“她去哪儿了?”

霍庭深静静的看在眼前的人,微风吹动她的头发,一缕发丝调皮的横在脸上,他下意识的抬手想帮她抚下。

可他还是忍住了。

在没弄清楚所有事情之前,他不想吓到她。

“回病房吧。”霍庭深淡淡道。

他起身离开,高大的背影在阳光下有些虚幻。

“你一定会找到她的。”明静仪忽然大声喊道。

霍庭深脚步一顿:“我知道。”

他已经找到她了。

明静仪回病房,刚拐进走廊,就看到乔治急匆匆的从病房里冲出来,看到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不在病房?你去哪儿了?”

“你弄疼我了。”明静仪皱眉,“我去花园里晒太阳。”

乔治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放缓了语气:“你感冒还没好,不能吹风的。”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每多呆一天,他心里的不安就会增加一分。

“护士说可以出去走走。”明静仪抽回自己的胳膊,心里有些烦躁,“毛毛呢?她怎么样?”

乔治扶着明静仪回病房,拿起一个苹果削皮:“她知道妈咪生病了,十分乖巧,只是闹着想你。”

提及女儿,明静仪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她心中挣扎再三开口道:“你去问医生,我什么能出院?”

她只是不喜欢乔治的约束,一直病着是心里的不甘心和反抗,但总不能一直住在医院里。

“好!”乔治眼睛一亮,将削过皮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盘子里,又拿了牙签插在上面,这才递给明静仪,“吃吧。”

“谢谢!”明静仪接过水果,默默的想,除了喜欢约束她的外出,乔治对她还是很好的。

他温柔、体贴,会留心她的每一个需求,几乎完美的无可挑剔。

大哥说她是被宠坏了,所以才总会有一些叛逆的念头。

医生给明静仪做过全身检查之后,把乔治叫进了办公室。

“您妻子的发烧不会再反复,可检查发现,她头部的有淤积的血块,如果不做治疗,会很危险。”

乔治眸子一紧,攥紧的手指慢慢松开:“我们马上要回英国,到了那边会继续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