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初时分,静园里正如其名,静静悄悄的,忽然小丫头挑起了帘子,一声兴奋的呼唤声传了进来。“祖母,我来了。”

进来的正是英王府的四爷魏羽瑄,这时候,有丫头们扶出英太妃——那个在金丝珠帘子后一直旁观屏风内的老妇人。

太妃望着自己最喜爱的孙子,笑容满面,“我宝贝孙儿的客人可都回去了?”

四爷魏羽瑄点点头,“都回去了。”

太妃拉过魏羽瑄的手,“我的瑄儿可是和那常平侯府的二爷喝得尽兴了,跑到祖母这里醒酒来了?”

魏羽瑄的两腮有些酡红,他笑着从丫头手中扶过太妃的手臂,走到榻子上坐下来,“祖母,您可瞧见了,我说这常平侯府里的人可是极有学问的罢,您还不信。祖母可听清了,就是那徐二姑娘的联子对得有多好。我的死联,她居然能对出来,又是那般工整,我吃惊了半晌呐。”

“好,好!”太妃像是在哄小孩一般,对身边的孙儿溺爱的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对联子,又是难得遇到一个对手,祖母不帮你,谁帮你。今日即让你满了愿,你可不就高兴了。”

魏羽瑄哈哈大笑起来,“还是祖母疼我,比我娘强出好多。”

太妃笑着去拧魏羽瑄红扑扑的脸,“仔细你娘听到了,看她捶你不捶。”

魏羽瑄爽朗的笑改成低沉的偷笑。

太妃闻到魏羽瑄身上的酒气,用帕子在鼻前扇了扇,“肉儿,瞧你一身的酒味,就知你喝了不少的酒,这刚入秋的,仔细别凉着了。跟着你的信石呢?快让人把四爷扶回去歇歇。”

魏羽瑄拉着太妃的手,说道,“多亏祖母成全,孙儿今日才能如此高兴,也算得上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了。孙儿还要谢谢祖母呢。”

太妃虽然听出自己的宝贝孙子说的多半是醉话,却也知道他今日是极高兴的。太妃一边哄着魏羽瑄,一边叫着人送魏羽瑄回去。

等婆子丫头送走了魏羽瑄,太妃才坐在榻子上,只觉得这只臂子被这乖孙儿扯得生疼,命何嬷嬷帮自己捶捶肩臂。

何嬷嬷跟在太妃身边有四十多个年头了,她不由得笑道,“太妃,您瞧今日把瑄哥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一想到魏羽瑄略有醉态的笑脸,英太妃也扑的笑出声来,“这个瑄儿啊,展眼着就要娶媳妇子了,居然还如孩童一般,要我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万人这个年纪可不都是这个样子,王爷当年有多顽皮,不知道比瑄哥儿淘气多少,娶了王妃进门,还不就是收住心了。依奴婢看,等瑄哥儿娶了媳妇子,也定然会收了心。”

提到娶媳妇,太妃想到上午时看到的常平侯府里的徐二姑娘。那姑娘长得真是极美,太妃也是见识过许多名门淑媛的人了,但是当她看到徐二姑娘时,还是不由得赞叹,真是倾城绝色。

英太妃对徐二姑娘的相貌很是满意。再看徐二姑娘的应变,太妃更是一笑。对于相对容易的联子,这徐二姑娘称不会,把机会尽让给嫡兄。而到了难些的联子,徐家二爷的眼看着要声名扫地时,徐二姑娘又为其挡下难联。

什么没问屏风这边的规矩,什么简单的由她来对,还不是给足了没对出联子的兄长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