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怎么也没想以老侯爷竟然直接问起了此事,珍珠不由得抬起头来,却对上了老侯爷一双如炬般的目光,唬得珍珠连忙低下了头。

一旁立着的冯氏也抬起头来看向老侯爷,却见老侯爷没看她一眼。冯氏低下头去,难道真是陆姨娘做什么手脚?不能够啊,她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我并未给两位小少爷下毒。”珍珠说着,躬着的身子微微直了直,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老侯爷,从奴婢搬到橙桂院的前院里,奴婢就再没碰过两位小少爷,中毒之事和奴婢没有半分的干系。”

老侯爷冷冷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却有些令人胆战心寒,“奴婢?你也只配做个奴婢!你即不想认,我倒有法子让你心服口服。徐财家的!”

门外走进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妇人进了屋就给老侯爷施礼。老侯爷吩咐道,“你去橙桂院的后院几间房里好好的搜上一搜。记得要仔细些。”

妇人低头退下去。

老侯爷扫了一眼跪着的儿孙们,哼了一声,“来人,给我再上茶,把地上的也收拾了去。”

有丫头来收拾了地上的残片,丫头又端了一盏新茶。

老侯爷接过茶盏,啜了一口,抬眼看到眼前低着头的杨氏,一股悲凉直抵眼底。“俭哥儿媳妇,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杨氏到底老成些,听到老侯爷问她,她连眼都没眨一下,极恭敬的回道,“父亲,内宅里若是出了什么事,都是媳妇管束不利,还望父亲责罚。”

老侯爷笑了,所有的人都是一呆。常平侯府里的老人都知道,不怕老侯爷恼,却怕老侯爷笑,因为先前在战场上拼杀过来的老侯爷一笑,即要杀人。

老侯爷的笑容如沐春风,他望着眼前泰然自若的杨氏,摇了摇头,“我真不知晓该怎么责罚你呐。”

一句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有些茫然,老侯爷到底要说什么?

北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场的人,只有她知晓老侯爷要做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只是老侯爷的一阵轻风,后面的骤雨不知道要如何凶猛呐。

徐财家的果然手段够高,只一柱香的时间,徐财家的就带着人回了来,把手上多了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青布。

徐财家的一躬身子,“老侯爷,奴婢已经寻到了这害人之物,是在**奶床上的承尘上面放着呢。”徐财家的说着,掀起了青布,托盘上放着一个青玉熏香炉。

承尘,正是所有床帐上的承着灰尘的一场木板,因为在高处,极少有人会注意此处。

老侯爷望向珍珠,珍珠的脸上已无一点血色。老侯爷一指托盘,“陆姨娘,你还有话要说么?”

“不……”珍珠拼命的摇着头,眼睛躲闪着,并不敢去看托盘一眼,“奴婢不知晓这是什么!”

“你不知晓自会有人知晓,来人,把张郎中请了来。”

北虞没想到老侯爷竟然连郎中都已请好了,看来老侯爷是下了决心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也让大家心服口服。

不多时,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进了来。老侯爷一摆手,丫头把托盘拿到郎中面前。

郎中只闻了一下就皱起了眉,他打开熏香炉,只轻轻拈了一点香炉中物,便忙接过了丫头手上的湿帕子,仔细的擦了又擦,才转回身向老侯爷禀道:“老侯爷,这是洋金花的种子和颠茄的根,炒制再磨成的。这种粉末人闻着的日子,轻者谵语幻觉,重者昏迷至窒息而亡。”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僵,老侯爷沉声问道,“若是婴孩闻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