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如刚歇过午觉,就听杜妈妈说:“姑娘,琰哥儿身边的人,被太太撤换了好几个,全都打发去庄子上做事了。宁姨娘身边的人也都换了,还有宇哥儿身边的三个人,愣是一个没留,全叫人牙子带出去了。”

“那个素梅也卖出去了?”安锦如挑眉问。

“可不是,那丫头的确是个不错的,唉,只可惜……”杜妈妈摇头。

“妈妈去把她赎了吧。”安锦如冷笑道,“家里难得有个一心为主的丫头,结果反而落不到好下场。”

“姑娘,她是一心为主,但为的也是宇哥儿,这样的人搁在身边……”杜妈妈不甚赞同地说。

“自然不是我要用。”安锦如拨弄着卷丹百合,将开败的花朵剪掉,重新整了整形状。

“宇哥儿是个聪明上进的,虽说是庶出,以后难保不会闯出什么名堂,不过是个丫头,也不值几个钱,买下来卖个好,没坏处。”

“原来是这样,倒是老奴想岔了。”杜妈妈应承下来,又问,“那人先安置在哪里?”

“只要被带回家来,妈妈就看着安排吧。”安锦如对这个并不关心,交代好了就不再多提,转而问,“素儿可找到了?”

“半点儿影子都没有。”杜妈妈摇头,“老奴想着,她既然敢做下这样的事儿,肯定是拿了不少银子的,说不定早就出城跑了。”

“太太那边肯定也派人找呢!”安锦如叮嘱道,“让奶哥哥一定小心,别跟太太的人撞上了。”

“姑娘放心,他鬼点子多着呢!”杜妈妈笑着说,“他拿着姑娘给的钱,转了两道手,说是找了一帮小叫花子,只说自己妹妹逃婚跑了,说一旦有消息,重重的赏。

“还是奶哥哥有算计。”安锦如闻言十分满意地点头,“那些小叫花子对城里最熟,又不引人注意,果然是个好法子。”

话虽这样说,但是一连几日,不管是哪边,都没找到素儿的踪影。

连安锦如都觉得,人应该是逃出城去了,打算放弃不再找了。

安翰宇身子渐渐好转,但一问起当日的事,他就抱着头又哭又闹。

姜大夫说是因为受了惊吓,所以一想到当日的事,就会觉得头疼,在医书上倒也是有记载的。

只不过若是想治好这毛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也难。

若以后再也不提此事,那自然是百病全消,但若非要把当日的事儿回忆出来,那可就是难如登天,还从未听说过有成功的例子。

徐氏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别的法子,毕竟安翰宇才六岁,总不能把孩子生生逼疯才算完。

杜妈妈把素梅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来,暂时安顿在自家跟女儿作伴。

素梅知道自己是无望再回安府的,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但好在不用被卖去什么腌臜地方,所以十分感恩,天天抢着干活儿,倒把杜妈妈一家当做主子一样伺候。

安老太爷的任命终于下来了,出任户部尚书一职,家里顿时门庭若市,登门的人几乎踏破门槛。

安家上下也都打心里高兴,出来进去都挺着腰带着笑,由里到外透着精气神儿。

两个孩子落水的风波,看似在喜庆的气氛中悄然消弭,徐氏每日除了接待客人,便是张罗迎接安二老爷一家回府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