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与深相持,九攻不下。

被扔到地上的尿桶变得又没有人理他,他咽着口水张大嘴巴——这个动作一般人也做不了,他却全然不觉自身的变化,全神观注战场的演化。

“太紧张了!太激烈了!太不是人了!”他不仅吞着口水张大嘴巴还能同时说话。

她胜利,他也没有败。

他比任何一次都理精彩。

老矮子绝不拖泥带水,他不宣而战,他张牙舞爪,他翻江倒海。

他闪展腾挪,奔驰来去,他上蹿下跳,绝不约束,绝不放松,绝不停息。

明知道杏花春雨很销魂,他还是不弄毛毛细雨。

她掀起的是狂风,他回报的就是暴雨。

他的大雨倾盆而下,带起惊雷阵阵,闪电频频。暴雨一阵又一阵,引起山洪暴髪,山山岭岭,沟沟汊汊,泥泞遍体,翻翻滚滚,八面奔腾,汇集成汹涌澎湃的浩大声势,沙石俱下,冲决了所有的堤防,不可扼止。

那些道貌的岸然,那些碑林,那些牌坊,那些丝网,那些高墙,那些大标语,那些口号高腔。无论是纸糊的,木雕的,泥塑的,砖砌的,石刻的,还是钢筋混凝土浇铸的,还是窑烧的,出炉的,出台的,出榜的,都只是滚滚洪流踏过的琴键,无论多大声,多高鸣,只能成为这一曲主旋律的伴音。

她的狂风在摇旗,他的暴雨在呐喊,他们造成的滚滚洪流,把大地当鼓在擂,将江河当成箫来吹。

什么十面埋伏,什么万马奔腾,什么杀声震天,都在一泻千里的狂轰滥炸下黯然失色。

这还只是外观,内情的复杂,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在老农会大院子的那三天三次。

因为这一次,黎杏花在这里千等万等,不惜招来一个又一个来预热,甚至任由二叔子在底下听水响,以保持自己的杏花玛一直处于热身状态,勿使其冷场,都是因为她包藏着祸心。

她和她的合伙人,要抢在这个中秋前夕,初步完成老农会大院子的【祸水东移计划】。

以她的能量而言,这是个大计划,难度和场面之大,相当于北约东扩。

而她根本就不是超级大国,她只是个名声越来越坏的臭女人而已,确然除了牀第之间,没有别的本事,连做棋子都还上不得棋盘。

所以她也就一直雌伏着,一晃就是一年又一年。她一直在对此事上心,那个挑拣出这个计划的始作蛹者邱癫子却是黄鹤一去不复返。

留下杏花嫂在无人理解的挣扎中,将自己弄得越来越臭。

祸水东引,不仅仅是风水中的祸患,红颜也是的。

这个猪圈楼,就是祸水东引的一处前哨,也是一级重要的提灌站。

先占据了这个制高点,他们的火力,就能直接威胁到主要目标长生居。

那头本来很寻常的长白猪被偷走之后,这里已经没有了长生居的活体,他们的占据已经成功。

这里,就已经成为了他们战略意义上的祸水池。

现在长生居的男主人,已经被黎杏花拖进了这个池子的祸水中。

所以趁热打铁,黎杏花对老矮子的目的,就是要使他在这个祸水池中堕落得更深,同时一箭双雕,要将长生居的女主人,也拉下这座祸水池中,同化她,让她也成为祸水。

以后,为祸人间的祸水就会向她这里流。

这就是黎杏花和她的合伙人今晚要做的坏事。

黎杏花的宝地中,风景日新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