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响起一阵骚动,于嫂朝月儿道:“师姐,我先下去?”

月儿点了点头,于嫂忽匆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田原大为惊奇。

刚才,小云她们三人称月儿“师姐”时,他就有些奇怪,看模样她们三人比月儿还稍年长些,怎的反倒尊月儿为长?

及至此时听于嫂也称月儿“师姐”,就更疑惑不解,从年岁上说,于嫂都可作月儿的娘了。

田原不解道:“月儿,于嫂怎的又叫你师姐?”

月儿听到田原直呼自己的名字,脸又是微微一红。

她撇了撇嘴,笑道:“这有什么,不仅是我,连小云她们都是于嫂的师姐。”

“哦?”

“我们落花门的规矩,先入门者为长,我是小翠之后门主收的第二个弟子,她们自然都叫我师姐。于嫂年纪虽长,入本门却没几个年头,在门中辈份自然最低。”

原来是这个道理,田原点了点头,又道:

“那么多多是你们师姐还是师妹?”

月儿愣了一下,低语道:“小姐永远都是小姐,我们怎敢与小姐姐妹相称。”

不知为何,田原发觉月儿每逢说起多多时,总有些许黯然,他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女孩子的事情,哪个搞得清楚呢?

自此,田原就在这里安顿下来。

这幢房子看来不小,奇怪的是月儿和于嫂却说没地方可让田原居住,只有委屈委屈,权在这房中暂歇。

她们在房间中间拉了一道布幔,在布幔的这边搭了张床铺,月儿睡在布幔里边,田原就睡在外边,两个人自此同居一室。

田原多少有些尴尬,但在于嫂和月儿看来,却是顺理成章之事。

田原暗自骂着自己:“人家敬你是个君子,倒不嫌惧,你自己却一味胡思乱想作甚,好不害臊。”

如此一想,田原心里踏实许多,每日早起夜寝,白日把布幔拉开,俩人说一些话,到了夜晚,布幔一拉,田原绝不跨过布幔半步。

月儿也不过来,两个人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眼睛睁得老大,呆呆地看着头顶的蚊帐,直看得眼皮沉重,不知不觉睡去。

一日三餐,都是于嫂端进房中,他与月儿用毕,于嫂又端了出去。

小云她们也极少再到房中,田原有时问起,月儿都用言语吱唔开了。

日子一长,田原觉得这里边古怪得很,他慢慢悟到,她们借口说是没地方安顿,让他与月儿同居一室,其实只是借口。

月儿看样子是怕他溜走,日夜监视着他,因为每次田原走近门口,月儿都会过来,半真半假地用身体挡着房门,不让他出去,连她说话的声音都急得有些颤抖。

田原心想,既然是多多命她们来找自己的,多多迟早都会露面,倒不如在此静心等候为好。

偌大的江湖,自己出去瞎走盲闯,又怎找得到多多?

田原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月儿同居一室,多多知道,只怕自己有口难辩。

田原愁眉苦脸想了半天,突然哑然失笑,自己当真糊涂透顶,这一切既是多多安排的,对这一切,多多自然一清二楚,月儿八成就是多多命她看住自己的。

田原转而一想,猛吸了一口凉气,莫非,莫非是多多有意让月儿与自己同居一室,意在试试自己对她是否专心不二?

田原想起自己对月儿颇多一些亲近,隐隐也愿与她在一起,这一惊吃得可真不小,糟糕,自己差点就中了多多的计谋。

田原暗自笑道:“多多,我才不会上你这个当呢。”

自此,田原就十分注意,对月儿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与先前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