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都瞠目结舌地盯着唐毅衡,然后相互面面相觑地对视,唐毅衡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们,房间里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沉默和震惊。

“楚……楚绍齐死了三……三年?!”韩煜吃惊地问。

云杜若都有些质疑唐毅衡说的和我们问的是不是同一个人,重新走到唐毅衡的面前,把楚天启的照片拿出来递到他眼前。

“麻烦你看清楚,你所说的楚绍齐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是的,绍齐眉间的黑痣我现在都记忆犹新。”唐毅衡看了一眼很确定地回答。

“你认识的楚绍齐是小时候的,眉间有黑痣的人很多,何况二十多年人也会长变,你总不能就因为一颗黑痣就判断照片中的就是楚绍齐吧?”我走过去谨慎地问。

“当然不是仅仅因为一张照片,绍齐是被泰国华侨夫妇收养后,不久就带去了泰国,我以为这一辈子或许都没机会和他重逢了。”唐毅衡一本正地告诉我们。“谁想到半年后我也被一对泰国的华侨夫妇收养,更巧合的是,我在三年前在泰国竟然又遇到楚绍齐。”

“在三年前你见过楚绍齐?他……他当时在干什么?”云杜若急切地追问。

唐毅衡重新坐回的沙发上,面色有些黯然和伤感,缓慢地告诉我们,他的养父母也是医生,到泰国后唐毅衡也选择了学医,因为养父是泰国脑科权威,他也算是子承父业。

三年前唐毅衡被邀请会诊一个病例,病患是大脑半球胶质瘤,确诊的时候已经是恶性脑瘤,生长较快,无包膜,界限不明显,呈浸润性生长,分化不良。

而病患反应迟钝,记忆力减退,自知力及判断力有轻度丧失,更为严重的是手术后恶性脑瘤已经向颅内转移,手术已经无法切除,从癌细胞扩散的程度看,病人的时间所剩无几。

唐毅衡在会诊完病例后,无意中看见病患的名字是楚绍齐,因为是儿时朋友的名字让他有些好奇,结果在病房唐毅衡看见的果真是病入膏肓的楚绍齐,唐毅衡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乡遇故知本是一件庆幸的开心事,唐毅衡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和楚绍齐重逢,他知道楚绍齐的时间所剩无几,不过楚绍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病情而颓废,他的表现很平静甚至劝慰唐毅衡。

在楚绍齐最后的日子里,唐毅衡一直陪伴这他,如同在孤儿院的时候,唐毅衡甚至要求父亲亲自再为楚绍齐做手术,在看过病例后唐毅衡的父亲让他接受现实,为了珍惜为数不多的时间,唐毅衡把楚绍齐转院到他工作的医院。

楚绍齐死亡的那晚唐毅衡一直陪同在他身边,直到楚绍齐去世唐毅衡亲手很悲伤地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亲自把楚绍齐的尸体送到太平间。

听到这里我看看韩煜,云杜若微微张着嘴还是有些茫然地问。

“你确定楚绍齐真的死了?”

“我是医生,至于医术高低轮不到我自己说,可病人是死是活我还分的清楚。”唐毅衡或许是不明白云杜若为什么一直纠结楚绍齐的死有些不快。“如果所有生理机能完全停止算死亡的话,我可以保证楚绍齐是死了!”

我默不作声地想了良久,楚绍齐就是我认识的楚天启,他既然三年前在泰国因为脑癌死亡,那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警局,而且他是活生生和我说过话,甚至还拼凑了无名女尸,我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死人啊。

我看向韩煜,他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能看见慕寒止母子,或许我看见的楚天启和她们一样,不过韩煜很快就对我摇头,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不太可能,是人是鬼我还不至于分不出来。”

“不过……”唐毅衡欲言又止地端起水杯,沉默了片刻后抬头看看我们。“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