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波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

太后看她呆愣的样子,怜惜不已,索性令她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皇后回来,哀家替你说。”

沈濯送临波到寿春宫门口。

临波勉强了一个笑容出来:“谢谢你。”

最近担心秦煐的安危,临波已经弱不胜衣。刚刚做定终身,却又被皇后这样恶意对待,临波的心神震动太大,面白如纸。

沈濯看在眼里,便对她再有万分的芥蒂,也都软得没了踪影,柔声劝慰:“回去休息吧。眼看着嫁人了,那些是非,躲躲的好。”

临波默然颔首,过了许久,方回过神来,牵了牵嘴角:“我都忘了正事……今天来本是想告诉你,这几日在宫里,我觉得气氛有些奇诡。不仅清宁宫那边神神秘秘的,原先卫王留下的人也有些紧张。午间清宁宫赐素斋我本想不去,但是这样看来,我还是在场得好。”

沈濯好奇地看着她:“你为甚么要在场?”

临波嫣然:“我不在,鱼母妃一个人,摁得住袭芳,就顾不上你。何况还有一个梅妃,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是口无遮拦的……”

“关你什么事啊?”沈濯翻了个她一个白眼,“你在的话,一应事情说不定更多变局。少一个你,少了不知道多少皇后有借口针对的靶子。你好生在鹤羽殿里装病装害羞装不舒服。我不用你们管。”

至于那个甚么梅妃,既然口无遮拦还能当了两个孩子的娘,她就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临波想想,也觉得自己好笑,扶了扶额角,自嘲:“我也是操心太过。这宫里谁离了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两个人作别。

太后却似是好容易等到了临波走一般,见沈濯回来便立即将一应闲杂人等都遣了下去,连林嬷嬷都令她守着内殿的门,不许进来。

沈濯收了笑容,假作惶恐:“太后娘娘你要做什么?我今儿进宫可没带钱!”

刚刚把肃然面孔端起来的太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给了她一下子,笑骂道:“作死的丫头!还不快给我过来坐下!”

沈濯笑着走过去,想要坐在榻边的圆凳上,却被太后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同坐。

“你还气临波么?”太后开门见山。

沈濯挑了挑眉:“谈不上气。能理解。只是很难接受。我的生活被她彻底搅了个稀巴烂呢。”

太后语塞。想一想,叹了口气,摇摇头,拍拍她的手。

过了一时,忽然又跟她拉家常:“你父母都好?祖母呢?”

沈濯眨眨眼,顺着口跟太后胡扯。

这样没营养的话,太后不爱说,沈濯也越发敷衍。

“净之。”太后终于做了最后决定,端正地看着沈濯,跟临波一样,唤她的表字。

“是。太后。”沈濯恭敬地站起来,屈膝万福。

太后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下定决心,沉声道:“若你实在不想嫁入皇家,哀家来给你想办法,好不好?”

沈濯吃了一惊,不由站直了身体,发觉俯视太后不恭敬,忙又蹲下,直视着太后的眼睛,讶然问道:“太后,您不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