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甫剑一纸手令将八部众“千手童子”马玩强弓部五千人、“弓神”梁兴强弩部二千人调到了右坪山大营,将“白面疯虎”侯选的骁骑部五千铁骑调了回来。皇甫剑的用意很明显,一方面要增强右坪山的防御,另一面看看“千手童子”马玩、“弓神”梁兴能不能从鞠义那里学一点弓弩运用之法来。

鲜卑铁骑在偷袭无果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动作,三水前线暂时安静了下来。皇甫剑所部不出城挑衅,鲜卑大军也呆在幕帐里,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十几万大军就这样干耗着。

鲜卑大营并不象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平静,鲜卑大王和连的金色王帐,在一片灰色幕布中格外显眼,象征鲜卑王权的金色巨雕像,在王帐上空,展翅欲飞,似真的一样。

和连坐在上首,金色王座上放着烤得金黄、油脂直冒、香脆可口的羊肉,摆着鲜卑人自己酿造的马奶子酒。大帐两侧分别坐着西部鲜卑大人置鞬落罗、中部鲜卑大帅阙居、西部鲜卑大帅日律推演、宴荔游这些鲜卑要员,他们的座位上也放着大块的羊肉,大碗的马奶酒。

空旷的大帐里气氛压抑,这些平日没事就知道大吃大喝、说着粗话的鲜卑首领,现在聚在一起,却是一个个沉默寡言。眼前的美食好酒也没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吃起来也是没滋没味的,每个人脸色都是异常沉重,没有了刚打下灵州关时的豪情,也没有那时的意气奋发,一股沉沉暮气笼罩在金色大帐里。

“现在已是五月底了,我们大鲜卑铁骑出来已有好几个月了。好几个月时间啊,人吃马嚼,每天消耗的羊肉、马奶、饲料就可以堆出一座小山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带来的牛羊就要吃光了,到时不用汉人来打我们,我们就得饿死,诸位有何想法,是走是留都议一议吧!”鲜卑大王和连一脸阴晴不定地抚摸着他的金色权杖,打破了大帐中沉默。

鲜卑部落零散各地,为了这次出兵,他们从三月份就开始集结,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四月底到达灵州关,算起来还真有几个月时间了。

众人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面前美食,眼前烤得酥脆的羊肉也变得索然寡味起来。他们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安定郡会阻住了大鲜卑数十万铁骑的南下之路,现在他们真有点进退两难了!

沉闷,大帐里气氛压抑得可怕,谁都不想开口说话,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说不错,说多错多。只有马奶子入口时发出的“滋滋”声和啃羊骨的“叭叽”声,他们只有将心中怨气发泄在这些食物上。

“本帅以为,我们还是退了吧!”不知何时,西部鲜卑大帅日律推演抬起了他那张喝得微红有脸,慢慢说道。

自从遇到那杀伤力极强的短矛以来,日律推演就有不好的预感,这次他们南下之路,不会一帆风顺,再见识到汉人的神鬼莫测大阵之后,这种预感更是变成了极度恐慌。

“是啊!这次我们遇到的汉军不一般!”受到打击的中部鲜卑大帅阙居也随声附和道。

“我们大鲜卑这次倾力而来,所耗甚巨,就这样撤退,损失太大了!抢不到足够的财物,到了冬天,咱们吃什么?难不成都饿死不成。”西部鲜卑这次不仅损兵折将,就是带来的牛羊也吃掉了大半,这样下去,他们今年漫长的冬天可就要挨饿,受冻了。

“汉狗真他妈的狠!一把火烧掉了富平城,一点东西都没给我们留下来,就是这三水一线也找不到一户人家,一棵粮食。”

大帐中,你一言我一语的骂着,但都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打又打不下,退又不行!你们他妈的就没有一点办法吗?”西部鲜卑大人置鞬落罗脸色酡红,双眼迷离,恼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