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太阳早早地露出了笑脸,北风也似乎轻柔了许多。太阳照在身上暖和和的,十分舒服,早春的柳枝吐出了一簇簇新绿,大地开始换发出丝丝生机。

今天就是皇甫剑与黄叙约定的三天之后。

黄叙虽然知道主公今天一定会亲率大军前来,但主公的军队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投入战场,黄叙却不知道。又或许皇甫剑已经率军到了,只是埋伏在哪里,还没有出现而已。

但现在,黄叙却没有心思想这些了,袁术就象是疯子一样,又对镇西军大营发动了猛烈攻势。黄叙站在营中高台,满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豫州军,满耳都是悚人的喊杀声。

三天以来,豫州军的攻势一天比一天凌厉,让营中的黄叙所部都有点喘不过来的感觉,九千残兵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三千人。左右两营已经全部失陷,成了一片焦士,幸存下来的三千守兵都已退到了中军大营,这里已是镇西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镇西军大营距离施河南岸还有八里多路,依山而筑,背后是座大山。山中的树木光秃秃的,落光了叶子,看起来有些萧瑟。如果这座中营也被豫州军攻破的话,营中的这些人就只有逃进大山,与这些老树相伴了。

营外,豫州军老大袁术在众将环侍下,不可一世地坐在高大的战车上,神情之间多了一些霸气,有了一些挥斥方遒的味道。三天时间,豫州军终于打残了这股顽敌,眼看镇西军大营也将在自己大军之下,化为灰烬,袁术怎能不兴奋呢

是他袁术,打破了镇西军不败的记录是他袁术,覆灭了一支完整的镇西军

那怕这支镇西军就只有两万多人,而他却动用了十几万的军队,付出了近八万人的伤亡但世人皆重结果,只要能灭了这支镇西军,袁术必将名扬天下,还有谁问过程呢?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荡在清晨的和风里,但却被周围的喊杀声淹没了。在这热火朝天的战场,人们眼中只有摇摇欲坠的镇西军大营,哪有几人在这个时候还会注意到这匹行驶在晨风中的瘦马。

“大胆,快停下来前面是主公坐驾,你就不怕冲撞了主公大驾,被杀头吗?”直到这匹瘦马到了袁术的战车前,守护在袁术周围的兵士才发现了这名不速之客。

“小人奉主簿李丰大人之命,从寿春城赶来,有要事求见主公”这名不速之客,不敢怠慢,连忙滚鞍下马,颤声说道。看样子这人跑了不少的路,一付风尘仆仆的样子,嘴里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有印信?”守护的兵士可不会因为你是李丰李大主簿派来的人,就放你进去。

“有,这是李大人命小人送交主公的信件。”来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说道。

飞马牧场已在多年前就造出了纸张,在中原的贵族高层中,这种纸张也成了最为流行之物,现在也已经使用上了。

护卫见果真是寿春来的急信,不敢耽误,快走两步来到袁术的战车前,单膝跪地,高声说道:“启禀主公,主簿大人派人送来的信笺。”

袁术正在兴头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护卫,淡淡地说了句:“呈上来。”

护卫站了起来,呈上主簿李丰的书函。

袁术率十万大军增援合肥城,留下李丰和五万大军镇守寿春城,难道寿春出了问题?袁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楞在了车上,一时竟有点不敢打李丰送来的信笺。

“不会的,孤才出寿春城几天时间,镇西军就是飞也赶不到那里?”袁术在心中自我安慰起来,还是犹犹豫豫地打开了信函。

袁术又哪里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人利用飞鸽传信,这世上还会有“蚂蚁”这样的谍报组织存在。早在袁术决定增兵合肥城的当天夜里,也就是袁术大军离开寿春城的头一个晚上,袁术大军的动向就已传到了镇西军手中。袁术大军的前脚刚刚离开,镇西军后脚就进入了豫州,比袁术行军的速度还快。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袁术看完信件之后,呆在了战车上,整个身体都在宝座上颤抖,嘴里在喃喃个不停,脸色比得知袁耀被杀时还要难看。

“主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长史杨弘追随袁术多年,算是袁术最早的班底了,见袁术看完信件之后,面色立变,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忙出声问道。

“完了孤完了”袁术还在自语,脸色已是极为阴暗,与山中的枯叶有得一比。

袁术边在哀叹,一边将手中信笺递给了杨弘,他已没有讲述的心情了。

杨弘展开信件,一看之下也是大惊失色。

原来李丰在信中说道,镇西军在袁术率兵南下的同一天,就大举兴兵豫州。没有几个壮兵把守的豫州,就是一付空壳,哪里挡得住镇西军前进的步伐,纷纷开城献降。现在整个豫州城已经全线陷落,镇西军已经兵临寿春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