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宝站在鹰嘴石上,风吹过,一股腥膻气味飞进口鼻,他四下一看,发现是兔皮散发出来的味道。他走到跟前,提起那几张兔皮,抬手就要扔下山涧。

忽然手底觉得软绵绵滑溜溜,灵机一动,提着兔皮进了山洞,把兔皮的毛朝上,两张压在一起铺在腰部的位置,这次躺下,腰部不再感到那么凉,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王进宝感觉有人拿着带刺的茅草叶子,伸进他的喉咙来回拉,拉的他喉咙疼,满嘴都是血。

他隐隐听到山涧溪水的‘哗哗’声,他迈腿就跑,跑啊跑啊,腿重的就是抬不起来,好不容易跑到溪水边,他不顾一切的把头埋进水里,‘咕咕......’一阵猛喝,可就是喝不到嘴里。

山涧溪水有好多五颜六色的鱼,这些鱼好像也不怕人,围在脸边触碰,突然一条大鱼猛的咬了一下他的鼻子,疼得他伸手一把抓住,毛茸茸的好像还有四条腿在乱蹬,吓得他一觉惊醒,醒来手里抓了一只大老鼠,正在四腿乱蹬的‘吱吱’叫。

王进宝吓得往地上狠狠的一摔,老鼠蹬了几下腿没气了。这时他觉得鼻子粘糊糊的疼,伸手把身边的火把着,抹了一下鼻子,凑近火光一看,鼻子叫老鼠给啃了,气的王进宝拿着火把往石台下一照,可不得了了,地上几十条蛇吐着信子在游动,就是没上石台。

王进宝心里清楚,这是他在石炕周边放了几块硫磺,又摆了几颗药草,才把这些蛇给镇住,不然的话,他王进宝早就被毒蛇咬死了。

头皮发麻的王进宝把兜里最后的两块硫磺拿出来,把石台上的干草叶子划拉了一些在地上,着把硫磺放进去,一会儿这些游动的蛇,悉悉索索的扫着地面很快就溜走了。

王进宝再也睡不着,也不敢再睡。他坐在石台上一会儿就耷拉下头,隐约听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他干渴成梦,又觉得不是梦,就抖擞精神倾耳细听,越听越真实就是滴水声。

他渴呀,渴得一时都不能忍。王进宝走下石台,举着火把顺着滴水声走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王进宝燥动的心再也忍不住,快步朝滴水的大洞里的一个偏洞走去,当他站在水池边,看着从洞就像冰凌似的几根熔岩正在往下滴水,滴进地面上的石池,形成一圈一圈涟漪。

他顾不得这些,轻拍了一下头,低语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管他的”,头直接伸进池水里,‘咕嘟咕嘟’真的是好一阵牛饮,喝饱了,喝的撑的肚皮疼,他拍了一下肚子,打了一个重重的水‘嗝’。

一夜过去,这一天一夜王进宝好像觉得就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也没有这一天一夜受的惊吓大,他没死,没死就意味着他赚大发了。

初阳从东面的山坳慢慢升起,大地又是一片光亮。没有受到黑夜的生死折磨,体会不到盼着东方升起太阳,心里那种殷切的期望。

王进宝走出洞口,围着平台转了一圈又一圈,找不到能下到山底的捷径。他仰头看着与平台连接在一起向上的峭壁,摇头轻叹。

他可以从上面绑着葛绳顺下来,可要想从这平台再上去,除非像老鹰那样会飞,这对他来一办法都没有。

这块地方,真是上够不着天,下搂不着底,活人会在这眼看着自己一一的失去生气,直到死去。

等死的滋味儿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会把人逼疯,疯到就是跳崖,也不在这活活的等死。

王进宝绝望了,绝望的就像一只雄性的狼,仰天长嗥。

他颓废的盘腿坐在平台上,身后是几棵大树和陡峭的崖壁,王进宝看向西面和北面远处的山,身下就是望不见底的深渊。他转身换了一下位置,看着近在咫尺却横隔着两三丈宽的深涧,王进宝彻底的无语,仅存的那出去的希望,都被无情的磨灭。

王进宝看着天空飞过的鹰,鹰展翅飞远又飞回,一会儿俯冲进云雾,一会儿又在远处出现它的身影。

他闭上眼睛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鹰,飞出山涧飞出大山,飞回到自己的村庄,站在村头,看着袅袅升起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