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大士微笑着,垂着眼帘俯视着世间,李暖仰头看了看观音像,跪在神像前的蒲团上磕了几个头,爬起来,掂起脚尖,手臂高举着,飞快的从贡桌上的心碟里取了最上面三块心下来,心的放到荷包里,再飞快的从底到上重新摆放着心,又原样堆了个尖出来。

李暖飞快的取着心,堆着心,不大会儿,就从贡桌上的三碟心里各取了三块放到了大荷包里。

李暖满意的咽了口口水,晃了晃大荷包,有些遗憾起来,汝南王府的心,什么都好,就是做得也太了些,九块心竟然还没有半荷包!

李暖看了看贡桌上的心碟,不能再拿了,不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还是得到前面的贡桌上去拿些才行。

李暖贴着神像往前溜着,心的探头往前殿看去,前殿也是静悄悄一片。

李暖掂起脚尖,果然,前殿贡桌上摆的是五碟心,李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飞快的一碟碟取着心,再将碟子里的心重新码放一遍。

只剩最后一碟了,李暖心里欢呼着,手指掂着心,挪得更加快了。

一声极轻微的脚步声在李暖背后响起,李暖仿佛被念了定身咒般定在了那里,脚步声停住了,接着“哗”的一声,仿佛是甩开折扇的声音。

李暖眼珠飞快的转动着,一只手紧紧抓着大荷包,贴着身子悄悄往下溜着,另一只手抓着块心举在胸前,慢慢转过身来,抓着大荷包的手顺势悄悄的背到了身后。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腰背挺直的站立着,正缓缓的摇着折扇,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李暖,李暖紧紧抿着嘴,眯着眼睛打量着少年。

少年身形颀长,穿着件月白色丝绸长衫,皮肤是淡淡的麦色,面部轮廓极好,眉毛浓而直,眼睛黑亮,嘴角挑着丝冷笑,正骄傲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满眼鄙夷的盯着李暖。

“他喵个猫的!”

李暖在心底恶狠狠的咒骂着,今天真是流日不利,最后一刻了,竟然撞到这么个正太!

少年“啪”的一声收起折扇,用折扇遥着李暖,冷冷的训斥道:

“你这个贱婢!竟敢在这寺里做起贼来,府里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李暖垂着头,眼珠转了半转,胆怯般往后挪了挪,紧贴到贡桌边上,慢慢垂下背在后面的大荷包,用手指勾着贡桌帷幔掩盖住大荷包。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一处当差?”

少爷用折扇着李暖,傲然问道,李暖垂着头,一言不,少年不耐烦起来,

“爷问你话呢?耳朵聋啦?这是哪里的规矩?你过来!”

李暖心的往前挪着,挪到了离少年半步远的地方,垂着头停了下来,眼珠心的转动着,打量着周围的动静。

少年伸出折扇,托起李暖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李暖,正要话,李暖猛的抬起脚,冲着那少年档部用尽全力踢了出去,少年痛苦的闷哼了一声,捂着档部,紧紧并着腿弯下了腰,李暖用力过猛,扑倒在少年面前,干脆抱着少年的腿,恶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少年再也忍不住,痛得叫出了声,李暖抬着少年的腿,用力把少年拖倒在地,再用头撞着他,着他往门槛处翻滚了过去。

门外响起了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李暖飞快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手脚并用着爬进了贡桌下,回身从里面拉紧了帷幔,不让它晃动。

两个厮奔进观音殿,看到蜷在地上的少年,愕然着起抖来,急忙上前扶起少年,声音颤抖着焦急的问道:

“世子爷,是谁……是……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