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乞丐!”

他心中如此想。

这样的事情见过得太多,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说一些莫测高深的话语,欺骗那些心有好奇之人的钱财。他曾经也受过骗,今日一眼看穿。

不过,今日毕竟是小儿大婚,他也不想场面闹得不好看,且原本准备的众多红包就有专门给那些骗子的,当即面上笑容不减,暗地里却换了一份银钱稍少的红包,道:“我乃此家翁,今日吾儿大婚,这是喜钱。”

乞丐接过红包,他又一揖,便转身往他处。

他自认无论从礼,还是行动,都做得滴水不漏。

便是假乞丐遇到他这样的富家翁,也不会过多纠缠。

但他刚行不过两步,醺人的酒气又弥漫开来,那乞丐依然高歌莲花落,并且一转身拦住,再问:“那痴儿究竟是谁?”

他有些不喜,可依旧告诫自己不能动怒,道:

“夫人之夫君,儿女之父亲,老父之儿子,一方之贤士,上尊天地,下敬父母双亲,常常接济穷苦之人,虽不能称之为善人,倒也不曾为恶。”

“痴儿,痴儿,痴儿……”

“阁下究竟还有何索求,不如直说。”

见乞丐如此纠缠,他心情再好,也难免心生怒火。

他觉得眼前这个乞丐打扮的家伙,绝对不是一个善茬,想借小儿子大婚,图一笔巨财,所以也不作过多纠缠,直截了当地问。

乞丐却咕噜咕噜灌酒,喝得身上到处是洒落的酒水。

乞丐似是未曾听到他之言,酒坛递到身前,道:“不如尝尝我这水酒如何?”

他本就是酒中高手,只轻轻呼着空气中弥漫的酒味,便知此酒乃是最劣的谷物所酿,而且储存的时间极短,最多不过半年的样子。

这样的酒,极烈而且伤身。

身为豪门富族子弟,手中银钱难以计数,如何肯饮此酒?

乞丐举着酒坛逼近,他只以为这眼前泼皮太过混账,心中暗骂着,却是接连数了五份红包,重重地塞入乞丐越脏污不堪的手里,冷声道:“如此银钱足够阁下喝上一壶好酒了,阁下若就此放过,便是列席也未为不可,但若再苦苦纠缠,休怪我逐客!”

“倒够大方。”

乞丐抛了抛红包,里面银钱哗啦啦响,便知银钱不少。

乞丐咧嘴笑了笑,便将红包收了,又道:“痴儿以他人银钱充大方,真的那么舒坦?”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便要喝问,哪知乞丐骈指如风,一指点在了他额头,顿时就觉得如同烙铁生生烙进了脑子里,疼痛难忍,耳中更是轰鸣。

“来人,快来人!”

他大喝呼叫。

族中之人闻讯赶至,玉夫人连忙扶着他摇晃的身体,道:“夫君莫非身体不适,怎的如此虚弱,好似大病一场。”

“夫人过虑,快将那乞丐抓住。”他疾呼。

“乞丐?”玉夫人秀眉微皱,“夫君不是以银钱打了吗,哪里还有乞丐?”

“夫君定是近日操持吾儿婚事,太过劳累,神智有些不清了。来人,快扶老爷歇息片刻。”玉夫人忙命族人扶着他。

他一头雾水。

明明有一个乞丐,但仔细端瞧却是不见。

“难道是我老眼昏花,已至如斯?”他心中狐疑。

“玉夫人如此天姿国色,世兄自然身体亏空得快,要怪,就怪世兄娶了一个美娇娥啊?”其他一些故旧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