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师太道法精深,又乐善好施的缘故,素心庵的香火最近几百年是越见鼎盛了,从晨钟敲响到暮鼓落下,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时至今日,素心庵已经成立数千年,按理说这师太应该换了好几十代了,可奇怪的是……最近数百年素心庵师太之位却一直侯着。

传闻末代师太妙初已经仙逝,数百年不曾露面了,可也有人说她还活着。

有人说曾在某某茶馆见过妙初师太,得其点化;也有人说曾在大云山上偶遇妙初师太;还有更离谱的人说妙初师太曾到他家化缘。

诸如此类传闻很多,真也好假也罢,可以肯定的是,妙初师太在白马县那是相当有名气,每天慕名而来的人太多太多。

黄昏时分,素心庵北小门前的落叶已经堆积了不少,一名身着素衣面容恬静的师太正在清扫。

眸如古井无波澜,她的手光洁如玉,扫帚随着手腕转动带卷起落叶,她每一步迈动的幅度都不大,却自有一种宁静的韵味。

扫地也是一种道,一叶一枯荣,这叶生于树,死于泥,中间承载的便是它的道。

每一次扫帚挥动,如同拂去了俗世的尘埃。

“簌簌”

北小门很静谧,这里是素心庵的禁地,时值黄昏,鲜有人迹,因而这声音也显得格外宁静。

“一叶一轮回,又是一天了啊。”她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如宁渊的眸子望着十步外的一座凉亭,“施主来了何不现身呢。”

凉亭内明明是空无一人,可随着她话音落,一名身穿青衫的青年忽然出现,只见他噙着一抹笑意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恬静的脸上并无一丝惊惶,更没有一丝意外之色。

青年笑道:“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她浅浅一笑,“不见是真,想念可免吧。”

青年长笑道:“听闻素心庵的茶名闻遐迩,不请我喝一壶吗?”

她颌首,“甚好,跟我来吧。”

说话间,两人来到北小门外的一间茶馆。

傍晚时分,品茶的人已经开始散去了,茶馆内的茶客并不多,品茶的多是些风雅之人,每一桌前都有青竹蔑丝作为屏风,一入茶馆便能听见那如清泉般的琴音。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那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

偶有茶客轻吟,音量很低。

两人相对而坐,她微微一笑道:“未知施主喜欢哪种茶呢。”

青年道:“客随主便,你选便是。”

“那便选白茶吧,白茶自然,甘醇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