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惯了这种事,很快便将云飞母亲的棺材放好,又用土埋好,堆了个坟头。

一切都忙好了之后,云飞在他的母亲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他的眼睛肿的很大,看得出来,他这两天,一定哭了许多。

我直直地盯着他,总觉得他很可怜,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心中有些失落。

突然,云飞从口袋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太阳的照射下,那匕首发出耀眼的光芒。

很快,众人就察觉到不对劲。

拔出匕首之后,云飞一刻也没有犹豫,就将那匕首往自己的胸口捅。

看到这一幕,我大吃一惊,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头。

随着云飞快得让人看不清的动作,那匕首在他的胸口捅了两三下,老金慌忙上前去拉住他,嘴里还不听地喊着,“快来帮忙啊,按住他。”

听了老金的话,众人都慌忙上前,纷纷架住他的胳膊,而付清走到他的前头,将他手中的匕首给夺了下来。

“你们为什么要拦我,我母亲死了,我还活着干嘛?”云飞哭着说道,眼中蓄满的泪珠这会全部喷涌而出,他哭的声音凄厉,让人的心都不禁动容。

我还呆愣在原地,没有上前,刚才我明明看到,那匕首是插进他的胸口的,还不止一刀。

可是,他的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流,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上次何静那枪射中我,子弹明明从我的胸膛中穿了过去,可是我所安然无恙。

难道这真的是因为无心的缘故?我心中默默地怀疑着。

刚才场面凶险万分,众人都忙慌了头,肯定没有看到云飞拿着匕首捅到自己的胸口。

又是这种结果,难道无心之人,真的能刀枪不入吗?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死了,你的母亲得有多伤心啊?”老金恨铁不成钢地骂着云飞,听了老金的话,我才快速地回过神来,不去想刚才的那件事。

“就是,阿姨在泉下有灵,肯定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我也走上前去,安慰着云飞。

我知道,这一切不怪他!

“啊,妈,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云飞痛苦地朝着他母亲的坟前,嘶吼了几声,这吼声震天动地。

他将内心中所有的痛苦,委屈都蕴藏在这吼声中,借此发泄出来。

葬礼结束后,我们将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后,老金受不了村中的人对云飞的谩骂,云飞在这苗寨中也难以再待下去。

因此,老金便答应云飞跟着我们这一行人,继续前往下一站。

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直逼我的后脑勺,背脊发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攥着拳头,假装不经意地扭过头想跟走在我侧身的付清讲话,眼角瞥到那个紧盯着我的人—竟是云飞。

一想到云飞已被何静控制,他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我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就在我脑袋胡思乱想一片混沌的时候,那种渗人的感觉像是被打断一样突然从我的体内消失。

我诧异地扭过头,原来付清贴着我走在身后,巨大的身躯正好挡住云飞看我的视线,望着他担忧的眼神,我知道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走了一上午,就随地而坐休息片刻吧。”老金沉稳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疲惫,我们遵从他的话,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来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

“夕瑶,吃我这个吧。”我闻声抬起头,迎上老金慈祥的眼神,原本想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就伸出手接过,朝他道了声感谢。

毕竟是他的一片心意,自己怎么忍心拒绝。

握着手中干瘪的大饼,我下意识地朝四周望了望,除了付清跟何静,其他人都各自坐在路边的岩石上休息。

“老金,我想去那边小溪接点水喝,可以吗?”我右手拿着早已空空如也的水袋,无奈地站在老金的面前。

早知道刚才一路不喝那么多的水了。

“行吧,路上小心点,需不需要有人跟你去?”坐在一块大岩石上的老金,视线越过我的身后不知落到谁的身上。

在他叫别人名字之前,我连连摇了摇头。

她又不是什么较弱的小女生,连去溪水旁接个水都要如此麻烦别人。

执拗不过我的老金,也只能在我走之前再三嘱咐我小心,就放手让我一个人去了。

“何静!我警告你别给我乱来!”付清的怒吼声突然传到我的耳畔,正蹲在小溪旁拿着水袋接水的手一顿。

到底是谁惹付清怎么生气?难道跟他谈话的人是何静吗?

等我接满一袋水,轻手轻脚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时,恰好看到付清跟何静说完最后一句话,两个分道扬镳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