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说, 你明天就和我去民政局领证?”

季清让坐在驾驶座上,眼睛凝视着前方。红灯亮起,他缓缓停车,终于腾出时间来瞥了身边人一眼。

听到这话, 宁臻先是心头一沉,然后又立马给自己找到了台阶下:“他的话你也信。”

“信。”他低声道,不再看她, “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骗过我。”

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宁臻微微变了脸色, 小声嘀咕道:“我就知道。”

之前她一旦逃到哪里去, 季清让随后就会到。

一开始还怀疑他是不是在自个身上装了GPS定位, 后来一想才明了,绝对是宁天。这么多年, 就没见他有一次口风紧过!

次次都这样!

坑妹坑得比谁都快!

猫抓老鼠的游戏, 一直都是她赢。

可渐渐的,局势好像扭转了。

季清让嘴边噙着笑:“明天我没空。”

“我也没有。”托腮, 将脸转向窗外,宁臻闷声道。

“不过周五早上我很有空。”他特地强调了很有两个字,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随即继续道, “周五我去接你。”

宁臻装作不懂, 打着哈哈:“周五我没……”

“领证只需要一小时, 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绿灯亮起, 季清让打着方向盘,拐向了另一条街。

他似乎早已规划好了一切,现下全盘向她托出:“你要是还想住在别墅,那我可以从季家搬出来,不过周末得回去陪爷爷吃晚饭,这是我们家的家庭传统。”

她对着黑乎乎的窗蹙眉,心犯起嘀咕:谁和你我们家。

这头才嘀咕完,立马又听他问:“囡囡,我们要去哪里办事?”

办事?

宁臻会错了意,甚是没皮没脸地说:“还是床上舒服点。”

他眯起眼,眸子里卷起暗涌:“说起来,自从去了意大利,我们都没有……”

话时,季清让特地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暗示了她好几眼。

“咳咳。”宁臻的耳根莫名红起,尴尬地摆了摆手,“我、我最近不舒服。”

可对方对此招早已司空见惯,深知如何见招拆招。

“现在是二零一八年的四月十八日晚上十九点三十六分五十八秒。”季清让的目光落在方向盘旁边的银幕上,一眼就看到了准确的时间,“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生理期应该是每个月的二号。早上的时候陈医生刚来给你例行健康检查,情况良好,不存在任何毛病。”

她听着,不做声地咬住下唇。

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季清让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请问宁小姐,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呢?”

“你们男人都是群讨厌鬼。”宁臻伸手去掐了他一下。

谁知这根本不管用,在季清让感觉来只不过和挠痒痒似的。非但不疼,还让他萌生出一种打情骂俏的快感。

他迅速腾出手,擒住她即将收回的腕。语气放得格外温柔,语气说是下限期,倒还不如说是在征求宁臻的意见:“一个月,你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她皱紧了眉头,使劲地扭腕想要挣脱。

可是她一用力,季清让便放松。

生怕会扭伤她的手,却还是虚箍着,在如何也脱不出手去。

“囡囡。”季清让咽了咽口水,又顿了好久。

被他认真的语气唬到,宁臻也不再挣扎,只静静地盯着他的侧脸看。

“就一个月,我等不了太久了。”说这话时,他的脸变得格外严肃,严肃得让人有些害怕,“我已经老大不小了,走过不少地方,看过不少风景,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接近。”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宁臻不自觉心跳加快,感觉心脏都要蹦出喉咙,就要飞到他掌中去了。

可说着,他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狰狞:“如果你的选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会祝福你的。”

宁臻委实吓了一跳,却也没多大反应,只干干净净地甩了手道:“这么凶……”

无视她的抱怨,季清让道:“就这么说定了。”

用余光瞥见他的侧脸。

线条流畅,略有锋芒,俊得要命。

这是他难得的一次强硬,虽然有些不大习惯,但宁臻也没有多抗拒的感觉。

反而,还略微有点喜欢。

她转向窗外,接着暗下来的灯光遮住脸上不经意挑起的笑容。

一声很轻很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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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会面的法式餐厅是在度假别墅旁边,这次约见定下的这间则是在郊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牧择尘自身是个中法混血的缘故,宁臻总是隐隐觉得他对整个xx市的法式餐厅都了如指掌。

哪家正宗,哪家不合格,哪家环境好,哪家服务佳,恐怕心里都明了。

下了车,进了餐厅,宁臻又一次感叹。

牧择尘的品味总是那么好。

这间法式餐厅和其他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