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宸愣了愣,见着眼前明晃晃的大腿,说实话,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如此诱惑之下还能面不改色,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所有抵抗力。

他不敢保证,保证这个丫头下一刻会不会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得趁着自己还残留着那么一丝清醒的时候,制止她的进一步攻击。

金嘉意似乎看穿了他的用意,在他靠近的瞬间,就这么无所顾忌的像条八爪鱼一样缠上他的颈脖。

席宸定了定神,拉起被子毫不客气的将这个丫头从上到下裹成一只粽子。

金嘉意沉下脸色,冷冷哼道:“席总这是想做什么?”

“应该是我问夫人想做什么?”席宸哭笑不得的将她抱回床中央,手伸进被子里掏了掏,企图就这么把她手中握着的钥匙给拨出来。

金嘉意笑了笑,邪魅的笑容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图。

席宸不明她眉梢眼波中携带的阴谋,谨慎道:“夫人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在这玩意儿的怂恿下,我不保证我下一刻会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金嘉意看着他指向的那盏香薰灯,嘴角的笑意更深,“席总怕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夫人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懂我的言外之意?”

“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金嘉意抬了抬脖子,想着从被子里挣扎出来。

席宸按制住她蠢蠢欲动的动作,温柔道:“夫人不要逼我。”

“我若是逼了呢?你打算怎么做?”金嘉意挑衅着。

席宸眯了眯眼,解开被子一角,本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手里的钥匙抢回来,结果刚刚放出她的手,这丫头竟然以着雷霆之势直接将钥匙放进自己的睡裙中,正中胸口位置。

“……”席宸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金嘉意得意的双手环绕在他的颈上,指尖轻重有度的掠过他的下颔,她笑着:“想要就自己拿。”

“……”这女人是在挑衅他的权威,没错,就是在挑战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金嘉意抬了抬腿,因为肚子的弧度,她的动作被迫制止,只得换做手,一粒一粒的解开他的衬衫。

席宸眼中神色越发晦涩不明,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言之谆谆:“夫人别后悔!”

金嘉意不置可否,“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当然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了。”

席宸野蛮的扯开自己的纽扣,欺身而上,脸上戏谑的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春宵一刻,良辰美景,怎可辜负。”金嘉意掩了掩他靠上来的嘴,指了指两人的方向,道:“上位着是本大人。”

席宸皱了皱眉,既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侧身躺在一旁。

金嘉意坐起身,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扎起,指尖撩开他的衣角……

窗外的大雪纷纷扬扬的漂白了整个帝都,大街上,一辆轿车疾驰驶过。

车内的气氛很静,静默到两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入耳。

赵安然身上搭着他的西装,她会时不时的注意一下正在全神贯注驾驶车辆的男人,仿佛时间在他们的身上静止了那般,他从一开始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金骁驱车驶入酒店前的停车场,刷了卡,顺利进入酒店内的专属套房。

赵安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跟着他一同进入了房间。

房间的灯光被打开,她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

金骁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苏打水,迫不及待的拧开之后一口气喝了一大瓶,随后才说着:“今晚上你就住在这里。”

“那你呢?”赵安然脱口问出。

金骁将空掉的瓶子丢进垃圾桶内,笑了笑,“我在旁边的客房。”

赵安然见他准备离开,双手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臂,言语认真,“不要走,好不好?”

金骁低下头,“我们都需要冷静。”

“我已经逃婚了,还需要冷静什么?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你只是想看我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没有。”金骁解释着,“我现在脑中很乱,我想我需要睡一觉,睡醒之后再来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闯下了这样的祸,还能怎么办?大不了被人骂一阵子,大不了跟蒋家道歉,我赵安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是啊,我怕什么?”金骁反手扣住她的手,“我该怎么跟所有人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你既然这么做了,就应该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都回不去了。”赵安然抱住他,拼命的享受着他的温暖。

金骁踌躇着,最后还是抬起手轻轻的拂过她的长发,“我以为你不愿意跟我走了。”

“我以为你不愿意带我走,从一开始赌气答应蒋家的婚礼,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你跑来找我,说着带我离开,我想哪怕受尽千夫所指,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走。”

“值得吗?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爱情之间不分贵贱,只有愿意或者不愿意。”赵安然埋首在他的怀里,眼角泛红,“谢谢你,没有让我遗憾终生。”

“叮……”

金骁正欲说什么便被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一眼号码,身体霎时挺直后背。

赵安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明晃晃三个字:大财主。

这人是谁?

金骁如临大敌般松开赵安然,紧张的握着手机,对着她轻咛道:“我去接一下电话。”

赵安然坐在床边看着他谨慎的走出套房。

金骁眉头紧蹙,怎么办?该不该接?

电话中断了不过短短三秒又一次响起,誓有不接便会打到你关机的感觉。

金骁无可奈何的按下接听。

男人咆哮的声音从听筒内响起,“混小子,立刻给我滚回来。”

金骁苦笑道:“爸,我现在在A市,回不来了。”

“哪怕你现在出了国,也得立刻给我滚回来。”男人继续干吼着。

“你这样大吼大叫做什么,有话和孩子好好说,别吓到他了。”女人的声音从听筒一头传来。

“慈母多败儿,看看你把他给宠成什么样了,竟然给我跑去抢亲,他怎么不去抢银行?他就应该去牢里蹲几天好好的反省反省。”男人又再次吼道。

“让我给他说,我来劝他。”女人又道。

“你别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自己跟他说,臭小子,老子给你两个小时,哪怕是给我爬,也要爬回来。”男人厉声斥责道。

金骁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面色凝重,“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明天会回去,无论是打是罚,悉听尊便。”

话音一落,金骁急忙将手机挂断,他靠着墙,望着眼前这虚虚实实的白炽灯,怎么办?他好像这一次真的闯下了弥天大祸。

房门轻轻敞开一角,赵安然探出半刻脑袋盯着他。

金骁回望过去,却是勾唇一笑,心里腹诽:管他的,至少他现在是满足的。

赵安然打开了一瓶红酒,倒上两杯,递到他面前,“喝一杯吧,或许等下好睡一点。”

金骁一口吞下红酒,酒水仿佛在自己的脑中开始发酵,他愣愣的凝视着离着自己近在咫尺的女人,试着抬起手,抚摸过她的眉眼。

赵安然莞尔一笑,“还要吗?”

金骁点头,“我想我已经醉了。”

“金三少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这一杯酒就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金骁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的目光更为清楚的落在自己的瞳孔里,下一刻,他吻上她的红唇。

赵安然闭上双眼,很是配合的随他亲吻,屋内的酒香渐渐的弥漫,他脱下了她的婚纱,接下来便是一系列不可描述的春宵之夜。

经过一夜发酵,昨天的赵家与蒋家的婚礼早已成为京城各大豪门贵族之间口口相传的笑话。

蒋家熬不过面子上的不甘心,连连召开发布会,声称必须要赵家给一个说法。

赵家则是沉默不语的将当初蒋家送来的聘礼一一送回,顺便多添加了一些所谓的“精神损失费”。

蒋家二老看到他们送来的赔礼物品时,是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说着只要赵安然出来道歉,否则这事便不会善罢甘休。

但赵家是什么家世,轻而易举便将全城的目光从自己千金逃婚的事件中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之上,那便是公开找到了历史上唯一的女丞相斐滢的丞相墓。

消息一出,全国哗然。

这斐滢女相在历史上可是只有只字片语的介绍:八面玲珑,心机叵测,城府极深,把持朝政。

按理说这样的奸臣死后必定是被抛尸荒野,但斐滢女相又深得皇帝信任,不仅为她选了一处风水宝地豪华下葬,传闻更是将数不尽的珍奇异宝送入墓室,甚至为她特意抹去了历史上的所有记载,让她得以安息。

只是如今,赵祁竟然说他们找到了斐滢的墓穴?

经过《一代佞臣》的热播,大家对这位女丞相倒有了别的看法,特别是看到斐易的将军墓之后,所有人都觉得电视剧说的没错,很有可能斐滢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被婓易逼得。

席宸坐在办公室内,目光如炬的盯着正在接受采访的赵祁,眼中戾气愈发加深。

苏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不明所以的望向一言未发却是满目阴鸷的总裁,胆战心惊的问了一句:“总裁有什么吩咐?”

“让赵祁来见我。”席宸靠着椅背,目光神色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实质想法。

苏叶不敢有所耽搁,急忙走出办公室。

赵祁接到席氏的电话时,有一瞬间的举措不定,上一次因为挖掘斐易的墓,金嘉意便百般阻挠,莫不成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发现了斐滢的墓之后又想要阻止自己了?

可是他想不通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为什么她却非得步步干涉他们?

秘书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随后不动声响的离开办公室。

赵祁正襟危坐,问道:“席总想见我是有很重要的事相谈?”

“以赵教授的聪明,应该知晓我的目的。”席宸并不点破他的意图。

赵祁眉头紧蹙,他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我们发现了斐滢的墓?”

“赵教授是聪明人,既然知道了我的目的,就应该知道接下来我会再说什么。”

赵祁还真是拿捏不准对方的心思,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席总有话请直说。”

“我不希望你们继续挖掘下去。”席宸直言不讳道。

赵祁握着咖啡杯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他放下杯子,慎重道:“席总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这件事是对历史有很大的贡献意义,我们不能停。”

“既然赵教授不肯跟我心平气和的谈,那我就只有用自己的方法逼你跟我谈了。”席宸站起身。

赵祁慌不择路的一同起身,眉头紧锁,“席总,您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理由吗,大概就是我不高兴了。”席宸背对着对方,抬起一手,再次道:“给赵教授一天时间考虑。”

“席总——”

“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京城再无赵家。”

“……”

“赵教授请慢走。”

赵祁欲言又止,见着席宸如此态度,想必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是无疾而终,席宸的威胁绝不是空头支票,他若真做了,只怕京城里的第一书香门第得关门歇业了。

思及如此,赵祁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冒着虚汗。

“赵教授似乎还想和我再好好的谈一谈?”席宸双手交叉放于身前,目光幽幽的对视着岿然不动的男人,眼中意图很浓很浓。

赵祁紧了紧拳头,不甘心道:“席总,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您?”

“你没有得罪我。”

“既然我没有得罪您,为什么您却要阻止我们的工作?”赵祁略显激动的走上前一步。

席宸抬起手轻轻的点了点桌上的文件,似笑非笑道:“赵教授可以继续一意孤行,不过可得想好了最后的代价。”

“难道是金小姐不想我继续探索下去?”赵祁脱口而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席宸没有再说话,只是双眼犀利的落在赵祁的身上,看的他不由得挺直脊骨。

“我想和金小姐谈一谈。”赵祁已经走投无路,只得选择破釜沉舟。

席宸靠在椅背上,言语冷漠,“你不需要跟任何人谈,你只需要记得一点,我给你的不只是威胁。”

赵祁身体一颤,很不甘心,“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席总不知道我们科研团队付出了多少辛酸,现在眼看着要成功了,希望席总不要为难我们。”

“是赵教授在为难我。”

“席总此话怎讲?”

“如果不是念在你是华国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赵家早已从帝都的名门望族里被踢了出去,我是一个商人,跟赵教授相谈的这十几分钟里,我可以做很多决定,一分一秒都甚为贵重,而我却放弃了这笔利益来跟教授分析利害,你应该晓得,我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我知道,所以才希望席总能够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

“或许赵教授是没有听懂我的言外之意。”

赵祁面上的从容一点一点的崩溃,他怎么能听不懂,如此浅而易现的意图,他如何不懂?

“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话已经说完了。”席宸按了按内部专线,“送赵教授离开。”

话音一落,门外的苏叶径直入内。

赵祁企图再挽救什么,奈何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苏叶便强行的打断。

苏叶语气清冷道:“赵教授请。”

赵祁咬了咬牙,只得选择先离开,当出了办公室之后,他看向身后出现的苏叶,小声问道:“苏特助,你能告诉我席总为什么会突然阻止我们的工作吗?”

苏叶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赵教授,这是总裁自己的决定,我身为一个助理无权干涉,更无权过问。”

赵祁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站在电梯内,眉头紧蹙,他急忙拿出手机,电话接通的瞬间开门见山道:“给我查一查金嘉意现在在什么地方。”

电话沉默了约莫两分钟,男子回复道:“金小姐现在在电视台录制节目。”

“哪个电视台?”赵祁捏了捏鼻梁,脑门一阵一阵的发疼。

“一套,《名家大师》。”

赵祁挂断电话,心急火燎的坐上奥迪车。车子未做停留扬长而去。

电视台前,导播正在准备着台本,特意避开一些犀利的话题,免得引起某些人的不愉快,虽说这些绯闻都是观众朋友们想看到的,但为了节目的顺利播出,该剪还是得剪。

主持人穿着一身精练的小西装,坐在沙发上对着台本,助手将话筒为她佩戴好,她的眼角余光落在不远处正在化妆的女人身上。

金嘉意今天穿着一件小碎花裙,没有过多的装饰物,看着就像是普通的邻家女孩,但有的人却是这么神奇,一举一动间自带镁光灯,举手投足间大气磅礴,她一睁眼,寻着自己的目光看过来时,仿佛就如同上位者,简简单单就将自己的主持人光环给淹没。

“好了,准备开录了。”导演一声令下,周围多余的闲杂人等井然有序的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