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不说,只说入水,哥们也算是很多次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水中折腾了,更别说那海沟的位置都去过了一次,但就是感觉今儿特别的慢,似乎过了很久才从下面传来轻轻的一震,潜水钟触底到了海沟。

铁勇在观察窗外面敲敲,呲牙咧嘴的提醒我开始,哥们立刻就站了起来,趴根儿观察窗上面朝外瞅,看见他很快游了回去,把身上挂着的两个小桶拔掉塞子,一股猩红立刻从口子冒了出来,他赶紧就把这桶扔下了缝隙。

这孙子朝我翘一大指姆比比划划,跟着就朝外面游了过去,我看见铁勇和林晨曦、宗大叔仨躲进了珊瑚林中,而卓越则是浮去了上面,只把哥们一个人留在了海底。

珊瑚林中的鲨鱼很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杀得太狠了,所以这次居然一条也没出现,只是一片死寂,感觉就像进入了坟墓老半天都没有动静。

我们都知道,这鸡血昨天就弄出来了,虽然加了点防止凝固的药,不过从小桶慢慢溢出还是需要时间——这事儿我们就探讨过,也算是预料中的变数,所以大家都不着急,我也趁着这难得得机会趴观察窗上朝外面瞅,看看有没有那支珊瑚漂亮的,等回去之前找机会掰了带给二叔,当做额外的收获,利益最大化。

正瞜瞜得开心,突然感觉潜水钟似乎微微一颤,我忙不迭的朝着那缝隙看去,立刻发现太庙中一片灰蒙蒙,原本清澈的海水就像打翻了一大桶的白色的墨水,浑浊如雾霾般的海沙在水中翻滚,激流出现,整个太庙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与之同时,一个嗡嗡的沉闷声音开始出现,就像是巨钟山鼓在海中被人敲响,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穿透力极强,透过海水直接传到了我的耳中,让人好不难受,再加上这潜水钟本来放在缝隙的旁边,被水流一激更是摇晃不已,站都站不稳,我心中立刻就紧张起来。

摇晃之间,我从观察窗朝外看去,见他们都已经从珊瑚林中露出了头来,手里各自举着鱼枪,宗大叔更是把手里的重型左轮拿到了手上,架势十足,看样子都已是严阵以待了,我也不敢怠慢,把氧气瓶紧一紧,勃朗宁和铁勇的棺材钉左右插在腰上,一拎就把鱼枪拿在了手里。

水流越来越急,一股股海沙淤泥被带着从缝隙中涌了出来,以这缝隙为中心慢慢弥漫开来,渐渐把整个潜水钟都笼罩在了里面,已经无法看到缝隙的位置了。眼看这浑浊翻滚的海沙就要把我观察窗一并罩住的的时候,我看见林晨曦骤然一动,不知看见了什么,比划着和铁勇一起慢慢逼近。

来了吗?

我通过观察窗拼命朝外面望去,但这时候海沙已经翻了上来,把我这潜水钟整个给挡住了,朦胧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感觉似乎外面光线开始变化,有道亮光开始出现,就像是谁打开了潜水探照灯。

现在这情况相当的特殊,要是陆地上有什么东西怪物出现,我们至少咬咬牙还能逃跑,不过这深水中,我就像是个被裹在鸡蛋壳中的肉馅,别说跑,怕是到时候想出去都难。我猛然之间想起了江大叔说过的,这潜水钟上面有个阀门,一关就可以切断上面输氧管道,靠着这潜水钟里面储藏的空气能挨上个多小时,立刻就伸手一阵摸,把这东西给找到了。

万不得已之下,我说不定只能用这招数了!

我刚把那阀门摸到,蓦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潜水钟被这巨力猛然掀翻,我触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随着那股劲儿在潜水钟里面左右连撞了好几下,顿时一阵窒息,胸腹间气血翻滚,像个搅蛋器里面的蛋黄差点没抖散架了。

那股力量并没有消失,跟着把潜水钟拉着就朝前面开始挪动,我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观察窗也转到了身子下面,连忙就趴在上面朝外面望去,只觉得又是整个一震,几块石碑撞到了观察窗上面,潜水钟被拉着朝石碑使劲的挤压,整个发出了种咯吱咯吱的轻响。

一看这石碑我算是明白了,潜水钟明显是被那珼母的触手抓住了,现在正卡在缝隙上朝里面拉,幸好这潜水钟是苏联货,扛得住这压力,要不然怕是一挤之下已经裂了。

这时候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不知道铁勇他们有没有开始行动,只知道自己应该准备起来了,连忙挣扎着把那阀门抓住,准备随时把它关掉——就在这咯吱声愈来愈响亮的瞬间,我只感觉猝然周身一轻,整个潜水钟噌的一下子被拉近了太庙中。

同时我只感觉嗤一声响,手腕刺痛顿生,进气管子已经被整个扯断,海水飚射进入潜水钟内,呆在我的手上身上,说不出的痛,我整个人顿时被淋得透湿。

这一切远远出乎我们的预料,骤然之间我也有些慌了,不过幸好开始就抓住了这阀门,所以我死死抓住不松手,竭力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任凭潜水钟在海里陀螺似的打转,只是拼命把这阀门给扭动起来,封闭这进气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