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尸体或者骷髅,哥们见得可不少,当年二叔存尸体的水洼里多的时候,也有几十具腐尸躺着。夏天日头一晒,臭气直冲半天,三条街外都闻得见这味儿,带人领尸体靠近的时候,真比掉进粪池子还让人恶心。

我和铁勇也不含糊,把这直接当成了忆苦思甜,刚开始的时候咬牙捂鼻子,后来俩开始相互寻开心,不捂了不说,甚至还比起唱歌喊口号来,算是逼着自己给习惯了。

虽然我们经历过差不多的场景,但今天这一幕依旧让我们吃了一惊,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种死法,或者说,没有在如此狭窄的空间中见到过这么多的尸体。

军械库门后是一条通道,左右两边分类了五个房间,各自有门,站在铁门外能看见其中两个房间里面的情形——通道和房间中遍地尸体,重叠在一起无数,看着就像是被人堆在一起似的,里面混杂着鬼子的黄狗皮军装和肮脏的白褂子,但都已经被尸液和鲜血给污了。

通道和房间中遍洒鲜血,墙壁、洞顶、灯罩、门上都是,尸体混着腐尸的液体和鲜血在屋里堆着,就像满盆的拌酱黄瓜,一眼瞅过去怕是有一两百具之多。

那些尸体腐烂得非常厉害,腐液都已经凝固,地上积了半指厚的一层胶状物,筷子长短的尸虫死在里面,看得出它们曾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尸体腐烂完后开始干涸,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全部跟着阴干死掉了。

开始确实如此,但是我们把玻璃罩打碎之后,这些玻璃罩里泡尸体的水就流了进去,逐渐开始把地面的尸体侵润,逐渐打湿…

铁勇嚯嚯干呕几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怪叫一声,“哎呀!这里面会不会有病毒啊,我们这把门给开了…”说着说着,这丫就开始把那铁门重新朝里关:“我们别看了,还是赶快关上的好,安全第一啊!”

他刚伸手,宗大叔把他给拦住了:“别紧张,这里面看起来不像是中毒的,倒好像有点其他的意思…”他这一说,晨曦也点了点头:“宗大叔说的是,我看也不像是中毒。铁勇,你别急,等看看再说。”

“真的?”铁勇半信半疑的瞅瞅我们,见大家都没表露出紧张感,这才勉强露出个笑脸,“既然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话虽如此说,不过这丫也没敢继续待门口,而是装个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开始朝下走,直到我旁边才若无其事的停了下来。

宗大叔把朝里面打量一番,然后分析说,事情发生的时候,这里的人应该非常着急的涌进了军械库,然后关门闭户里外隔绝,希望能借此逃生,这和我们在储藏室看见的情形如出一辙,说明当时外面出现了极为可怖的情况,而且并非病毒细菌,是某种其他不知名的东西。

这些人躲进了军械库里,满心欢喜以为能就此逃出生天,谁知灾难却在不经意之间降临,骤然之间把里面所有人都卷了进来,一通混乱之后,全部都死在了里面。

宗大叔说得有板有眼,听得我们是一愣一愣的,反正他说的我们谁都不知道,只能由着丫吹。铁勇把头稍微朝我偏过来,压低声音:“嘿,叶子,你看宗大叔这样子像不像沈兰?不管说的对不对,反正样子是别提了,看着来劲儿!”

这丫口中所说的沈兰我知道,那是《一双绣花鞋》里面的公安,洞察力那叫一个敏锐,潜伏在地下的特务三下五除二就给找了出来,让年少时的哥几个钦佩不已——这是*,当年我和铁勇卓越好不容易借了本手抄本,躲在家里看了个通宵,那中紧张刺激的气氛下看这书感觉更加的诡异,所以直到如今都还能记忆犹新。

我听铁勇叨叨,正准备挤兑丫两句,这时候眼角一晃,似乎那房间尸堆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连忙定神朝着房里瞅去,这才看见还真不是看错了,而是那尸堆确实在动!

尸堆中间朝上面一鼓一鼓的,就像是尸堆下面压了个人,那人正在竭力把上面的尸体掀开,想要爬出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着大嘴一时间居然愣了。

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傻眼,别人倒未必都这么没出息——同一时间晨曦已经叫了起来:“宗大叔,你背后…你看看你背后!”

宗大叔回过身,看见背后尸堆中的动静,立刻就停下了给我们的解释,一伸手把枪给拔了出来,但是拔出之后他这才意识到子弹已经用光,又才把重管左轮给插回了枪套中。

晨曦立刻把自己手边的登山镐给扔了过去,宗大叔一把抓在手中,严阵以待尸堆中的变故,晨曦铁勇各自也拔出了腰间的短匕。我刚才那美式军刀在玻璃罩上折断了,转身看了两下没个合适的东西,干脆一伸手把根凳子给拎了起来。

那尸堆中的动静越来越大,而且逐渐开始并不是一处了,到处都开始动了起来,而且还有些伸出尸堆的手脚在挣扎、抽搐,像是这些尸体都苏醒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