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缝中的时候,看着外面又高又陡,所以我们都以为上面就是山峰,自己呆在的是个山脚,谁知道出来一看才知道不是怎么回事,那岩石山峦间的缝隙根本只是条地上的石缝而已,周围远处群山林立,我们所处的仅仅是个峡谷罢了。

峡谷中的环境和热带雨林差不多,热带植被丛生,瘴气弥漫,感觉潮湿而且炎热,巨大的植被遮天蔽日,茂密的树冠下面全是潮湿*的树叶和黏糊糊泥地,感觉上比地下还要危险无数倍。曾经在东南亚战斗过的宗大叔和大炮叔俩一看这地形,眉头就皱了起来,说这里应该是个藏在大山深处的沼泽荒地,这种湿润的沼泽最是危险,上头是原始雨林的阔叶树冠覆盖,下面温暖湿润的环境则孕育了各种毒虫毒物,除了早晚的瘴气之外,这些蚊子蚂蝗更是我们需要加倍防范的敌人,尽管炎热潮湿,我们也得把袖口裤腿给扎好,不然等它们钻进去之后,这身上可就遭罪了。

按照俩大叔的说法,我们很快把衣服上的扣子全给扣上,然后弄绳子把裤腿和袖口紧紧的扎住,不让毒虫有机可乘。我和铁勇都是穿的军绿装,那随便一扣领口就紧了,几个雇佣兵的迷彩服也好处理,偏偏就是晨曦的衣服有点问题,她那衬衣上面的扣子已经掉了,根本系不住,虽然不至于春光外露,但是万一树上掉点什么虫子下来就防不住了。

晨曦想了想,在包里最后摸摸把那包雄黄的纸包翻了出来,说这雄黄不是正好能克制毒虫毒蛇嘛,干脆调水抹在脖子上就行了。到时候不但防虫还能防蛇,多的好处都来了。

宗大叔摇摇头,说晨曦这东西虽然能驱赶毒虫毒蛇,但这味儿太强,说不定就会把别的东西给招来。雨林中的豺狼虎豹万一嗅着味儿跟上来,我们可就遭事儿了。

我们在这边商量,一旁的阮三不出声不作响凑了过来,手上抓了两块黑乎乎的东西,看样才从土里给掏出来的,他把这东西递给晨曦。比划着说:“这叫葛儿根,你们把它弄碎了抹在身上,那些毒虫毒物自然不敢靠近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仔细瞅了瞅,你别说。那东西果真就是葛儿根,当初在河口的时候,曹老梆菜叫我们去窗根儿下面顺过,只不过那时候都是洗干净的,所以一眼没有看出来,现在仔细一看才瞧明白了。

葛儿根一弄出来大家终于想起了,这地方本来就是阮三活动的地界,有事儿完全可以找他啊。那需要我们沿用东南亚的法子继续?我们连忙把葛儿根的汁水抹在身上裸露的皮肤上,顺便问他还有什么忌讳没有。

阮三想了想告诉我们,说着扇子里和扇子外的区别很大。自己也没有来过,但既然这里都是沼泽,所以建议我们千万不要踩进污水或者稀泥中,这里面藏着的东西比蚂蝗还可怕,一旦粘上了就会咬破皮肤进入你体内。当年寨子里就出过这档事,那人从林子回来之后很快发起了高烧。第二天一早就死了,抬尸体的时候他肚子砰的炸开。露出了一团乱毛线似的东西,那些东西像是一条条血红的粉丝。在肚子里不断的蠕动,整个五脏六腑全给吃空了。

我们从阮三结结巴巴的话语和眼神中感觉到他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心里多了几分异样,阮三建议弄点棍子来杵着的时候动作也都郑重了很多,再不敢把这事儿当做玩笑来对待了。

我们在鬼子基地和陵墓中待了好几天,又累又饿加上疲倦,但因为巨青虵的缘故,所以我们暂时也不敢休息,只能由阮三辨明了它留下的痕迹之后继续前进,希望离这东西越远越好。

阮三在周围找了一圈,嘴里骂着越南脏话回到了我们之间,告诉我们说运气真的不好,那巨青虵的黏液判断,这丫应该是朝东面去了,而我们的车子也在东面,所以要想回去怕是得绕上个大圈子才行——不过他也拿不准究竟是从北面绕行还是南面绕行,把这难题重新扔给了我们。

这片雨林的位置说是峡谷,其实更像是个盆地,放眼瞜瞜过去被山峰峦屏整个围绕起来,也不知道究竟走那边更好出去,谷底不平坦,怪石嶙峋遍布泥沼,同样让我们无法判断究竟那边才更危险。

铁勇这家伙满脑子的热血,见我们犯难,他那倒是激动了:“拿起笔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文攻武卫,针锋相对,那有不流血就能取得的革命胜利?我们干脆也别想了,扔个硬币选路,随便走那边也要扫清牛鬼蛇神,把这封建余毒给消灭了。”

说完拿出个两分硬币捧在手里,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山神老爷给我们指条路,麦子向北,国徽朝南。”说完把硬币捧在嘴里吹口气,捧着朝天上一扔。

那硬币吧嗒掉下来,国徽面朝上,铁勇捡起来就叫:“好了,我们朝南!”说完吆喝着阮三陪着,立刻就朝南面出发了。

这么大的事儿,似乎用着法子决定太过儿戏,但事实大家确实没找着更好的办法了,于是我和晨曦也就跟了上去,后面宗大叔再陪着大炮叔领着佣兵收尾,一路砍着树枝,提防着脚下的泥沼,缓缓朝着南面而去。

我们前脚才走,月色就渐渐暗淡了下来,从树林间看去一片乌云把圆月给遮住了,似乎是要下雨,铁勇刚开口建议大家加快,旁边的阮三阻拦道说是不敢,越是光线暗淡越是容易出事,还是小心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