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及防之下见到这石壁发出幽幽光亮,我顿时就吓出了满身的冷汗,差点把自己的自己才掏出的矿工灯给扔了——与之同时,身旁的丁大爷身子一软,险些要瘫坐在地,我下意识伸手把他一扶,口中憋着的那句话终于吐了出来:“这、这怎么回事啊?”

不光是我,旁边的铁勇晨曦也显然被骇到了,都正呆若木鸡的盯着那石壁,甚至换电池开矿工灯都忘了,显然,我们谁也没有料到这石壁居然会发光,一时间全都吃惊斐然,动弹不得。

我们盯着石壁,看那上面的四个人影动也不动,只是石壁上散发的微微光亮,外面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投影,心中均觉得惊讶:“好端端的一堵墙怎么会发光?这光源何来,这上面倒映的影子又何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们这几人胆子还算大,开始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把心神给收敛了,既然见旁边没有任何异样,我和晨曦干脆就大起了胆子,横匕胸前,朝着那石壁挪动几步,准备细细打量一番,不过没等我们走上几步,身后的丁老头已经‘哎呀’一声叫了起来,跟着蹭蹭蹭朝着石壁就冲了上去。

老头这冲得突然去得又快,立刻就越过了我们冲到了石壁跟前,我和晨曦铁勇生怕出事,这才连忙追了上去,到了面前一看,老头真伸手在那石壁上摸着,满脸惊喜:“天啊,这东西真有!真有!”

伸手抚摸之下,那石壁居然微微荡漾起来,看着竟然根本不是岩石,而是某种似岩石的布条之类。整个被绷在了大殿后面,又加以纹饰,黑暗中居然把我们给骗过去了——只是,这东西摸着似皮非皮、似革非革,到底是什么材质所制的呢?

丁老头在那岩壁面前又看又摸,啧啧称奇。显然是认识的,于是我在老头儿肩上一拍,“您老别光是有啊有啊的摸,有什么说说呗,我们也长长见识成吧?”

丁老头脸上抬起脸来,古古怪怪的笑笑,对我们说:“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了,这是人…人脸纸。名副其实的人脸纸,史书上有记载,想不到在此真有此物!”

“人脸纸?”我和铁勇光听这名字就倒吸了口冷气,止不住对那东西有点恶心,反而是晨曦深吸口气道:“人脸纸这记载我也曾看到过,但、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模样的!丁大爷,您能说说吗?”

丁大爷解释道:“人脸纸这种称谓,是后来的学者们自己加上去的。真正的名字倒也不是,有个说法叫做面帛。就是指的这种东西——据说最初黄帝战胜蚩尤之后,一统蚩尤的部落,那些遗老遗少觉得无颜面对地下的蚩尤,就割下了自己的面皮,制成了这种纸张,偷偷记载下了和黄帝的不共戴天之仇。后来渐渐就演变成了这种东西,传说这种纸张能书写给死人看,算是种可以传递讯息到阴司的工具。”

我听得莫名其妙:“丁大爷,按照你的说法,这东西那就不是纸了。而是他姥姥的通讯器材,等于说个能给阴曹地府死人打通的电话,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就是就是,”铁勇也说:“就算能,那玩意儿也不是纸吧?我记着造纸好像是个太监弄出来的。”

老头依依不舍的又在那人脸纸上抚摸,“这不过是传说而已,究竟行不行,那倒是没人考证过,也无从考证而起。”然后笑笑:“造纸的出处,铁兄弟你恐怕是被谬误引导了…”

晨曦在一旁插话:“不错,很早以前,我国确实认为造纸术是东汉蔡伦发明的,但研究证明,在蔡伦之前的西汉时期,中国已经有了纸张,而且前几年东汉出土的大量古纸更是证明了,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已经有了纸张,纸张上还有文字,确实是用来书写的——从某些意义上来讲,蔡伦不过是改良以及推广了这普通造纸术的发展,并不是最初我国造纸术的创造者。”

丁老头补充:“自然,即便是蔡伦推广之后,我国依旧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纸张,只不过已经不再占据主要地位了——这人脸纸便是极早以前的纸张,因为它与岩石相似相近的颜色和外观,所以我们就被这东西给骗了。”

丁大爷侃侃而谈,我却是听得周身起了鸡皮疙瘩,也不知这大滇人当年是怎么想的,居然弄出这么大一张人脸纸来蒙着,难道是专门为了防备后人盗墓?要是这样,那这些孙子可真是下血本了,这他妈要多少脸皮才够材料造纸啊?

既然知道这是个伪造的石壁,那别的事儿我们大致就能猜到了,多半是后面有什么发光的苔藓之类,当我们这边的火光熄灭,手电又没有点亮的时候,那光亮自然而然成为了主要光源,照在这伪石壁后面的石雕石像上,投映壁中,成为了当时那吓我一跳的皮影戏。

人脸纸再怎么稀罕难得,也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把这事儿一旦明白,立刻就摸出了匕首在边上划开了条缝,哧溜把这人脸纸扯开条口子,朝里面一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