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石梯,当时就感觉温度不同了,这地城的温度本来极低,我们从地姑娘那水潭出来之后,都各自在外套外面又多加了件,来抵御这阴冷潮湿的环境。随后辗转各处,感觉都是一样冷冰冰湿润润的,可是刚一进到石梯中,立刻感觉不同了,迎面扑来的这股子风中略带温润,就像是春风扑面的样子。

这温差改变不小,大家都立刻有所感觉,铁勇连忙问我:“叶子,这下面怎么会有暖风吹来的啊?难道说,下面还有尚未熄灭的土炉烧着,这么多年都没熄?”

大炼钢铁的时候我和铁勇才几岁,但对于当年那股子风气也还记忆犹新,后来年纪大点之后,我们专门去看过周边农村大炼钢铁时期所搭建的土炉。土炉根本比不得现代的炼钢炉,密封性差不说,对于热量的蓄积也很头痛,稍微一不留神就得熄火,按照这理推断,即便下面有大滇的土炉存在,怕是也不会比我们人民群众建得更好,能用就不错了,更别说是烧到现在了——不过我存心裹乱,于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很难说!这次我们碰上的怪事多了,加个不会熄灭的炉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晨曦奇怪的瞄了我一样,摇摇头不开口,只有铁勇和丁大爷像是真被我忽悠了,大眼瞪小眼接不上话,于是我继续道:“现在我们说好了,待会儿进去之后,要是看见这路子没灭,铁勇你得动手了,先把这炉子给灭了…想想,这空烧几千年的土炉,那得浪费我们无产阶级多少的煤啊。这都是属于无产阶级人民的财富,你可千万别忘了。”

铁勇被我唬得一愣,“这必须的啊!无产阶级的财富咱们必须捍卫,封建老财都过被打倒在地了,还他妈挥霍无度,这是我们革命战士绝对不能饶恕的。姑息养奸啊这是。”

同样,丁老头也听得目瞪口呆:“不会吧,这土炉能烧几千年?叶同学,这说不过去啊。”他喘着粗气向我确认:“叶同学,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假的,”我看这俩被骗得一愣一愣的,正偷偷的开心,旁边的晨曦忍不住了:“他知道个屁!你们别看他满脸肯定,心里绝对是满是浆糊。要知道才怪…不信的话和叶子打个赌,别的不说,就赌他床底下那几千块钱,你看他敢不敢。”

“不赌!”我抢在他们前面先自己就认输了:“谁赌谁孙子。”转过头来我又是一笑:“这不可能性之一么?我还不是揣测,难道不行?”

铁勇气得咬牙切齿:“叶子你丫原来都废话啊,什么叫可能性,有你这种可能性吗?”说着话,我突然感觉脚下一平。原来已经不知不觉把石梯台阶走完了,这才连忙不再和铁勇咧咧。开始跟晨曦后面用矿工灯开始四处照射起来。

这里是个天然的洞穴,看样子也曾经被人稍稍修整过,面积不算很大,只有百余平方左右,从我们下来的地方开始,围着一圈。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隧道,规模比我们进来的略略小些。

地上有些散落的藤筐木锄、草绳扁挑,其中有些扔在地上,但是里面还装着些红褐色的岩石——铁勇看到这里,立刻忘记了刚才被我忽悠的事儿。忧心忡忡的说:“糟糕,现在又遇到迷宫了…他奶奶的,这不会是疑兵之术吧?”然后又问:“怎么说,我们现在咋办?”

我左右打量,也不知这里是个什么地方,虽然看起来像是这工坊的一部分,但是分岔太多,要想找到尚方族的藏身地就不太容易了,正不知如何,突然看丁大爷蹲了下来,从地上那烂泥堆里面挑出几块岩石,仔细看了看,脸色若有所得。

丁老头说,从岩石的色泽上看应该是铜矿石,所以他猜测这些隧道应该是开采矿石所用的,而且分别指向了不同的区域,想起来便是从这里分别开凿到了铜矿聚集地,另外是锡或者铅的开产地。当然,也有可能本身就是合金矿,所以才被大滇国人找到开采,也就在上面建立了工坊。

老头的说法极为合理合情,我们当即就不在此多纠结了,准备继续前行——我和晨曦还在发愁不知道从那里走,晨曦已经率先朝着一旁的隧道走了进去,顺便给我提醒了句:“别看了,这边来,那些僵尸蚂蚁从上面下来之后,都在这里面汇聚的,应该是这里没错。”

咳,我咋把晨曦这茬给忘了呢?

跟随晨曦朝前,不多会便顺着隧道到了个矿坑,从隧道尽头开始斜斜而去,就在矿工灯的光柱之中,我们看见这坑中长满了各种奇异的草木,就像是个草原一样,在最低处似乎有堆乱石硕岩,隐隐透着认为修砌过的痕迹,就在这隧道尽头边缘的岩石上,和外面一样有着斑驳蚁酸侵蚀过的斑点。

远处愈加黑暗,晨曦把所剩不多的冷焰火摸出一支,折断朝下扔去,随着那团白生生的阳火越落越低,我们把下面巨石处的景象尽收眼底。那堆岩石之中,有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青铜器,一切都十分简陋,但是明显能看出来的,这已经到了路的尽头,一切谜题即将揭开!

这一幕看得我们叹为观止,这里有多深确实不好说,大滇王朝这些孙子也确实太能掏了,真不知道当初倒腾了多少矿石出来,要说他们是冶炼青铜器去卖也成啊,可是就自己用,这他妈一家得滩多少啊?总不成还用这青铜打家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