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强撑着说完,额上已经渗出了晶莹的汗渍,嘴唇也似有些发青,显然是体力再也撑不下去了,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咳咳,这丫的胳膊可是才被砍断啊,我们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开始他因为有寄生虫分泌的麻醉成分,所以不怎么感觉到疼,现在胳膊砍断之后,随着血液的循环,这成分在他体内越来越少,慢慢就会感觉到疼了,而现在只不过是第一步,后面究竟如何我们还真的不知道。

又给他灌了点酒进入之后,阿峰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而我们紧急凑在一起,把他所说的情况给汇了汇总,大致得出了个结论来:

从这里朝上去,拦路的只有个阴河水潭,这寄生虫多半就是这里面生长出来的了,当初水底抓他们的就该是这东西的成熟体,不过好在紫金锁有效,所以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另外个问题,就是那奇怪的人脸蜘蛛怪了,它们不会下水的话,应该还被挡在水潭的对面,我们上去多半会遇到,这玩意儿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根据阿峰口述,他们虽然是用紫金锁粉末杀出的重围,可是从那字里行间分析来说,这∨,东西对紫金锁只不过是畏惧而已,并未像龙蛔般造成极大的伤害,说能够驱散已经很勉强了,更别说消灭,要想能杀回去,我们还得想点别的办法才行。

对于这种东西来说,最好的就是用火烧,要是我们带了上次那引火的高效燃油就美了,哗啦一下就能把这东西给灭了,不过这次我们偏偏没带——我和晨曦对视一眼,苦笑着埋怨自己:“这次我们真栽了。居然那大杀器都忘了!”

卓越提议用酒,这东西我们船上倒是不少,度数也高,只不过随身带的不多,每个人的包里有那么一小瓶,我们仨的刚才都给阿峰喝了。剩下那么点还留着当麻醉剂呢,即使省出一口半口的来也杯水车薪,屁用都没有。

回去拿,然后再回来?

其实这话我倒是同意,虽然时间耗得长点,但是这样倒是不错,只要回船上我们就不是弄酒了,至少可以顺便弄两壶汽油出来,搞个建议的水枪这么一灌。到时候哧溜喷着就把怪物给杀了,多好,顺便还能把阿峰,留在后面的口水佬和黄板牙仨给带回船上去,权且当我们救了三七二十一级浮屠。

只不过这样做耽搁的时间不短,来回一折腾起码七八个小时,海底蛟他们救不救得了我不说,这时间耗不起啊。所以一时间倒也踌躇了起来…到了这一步,晨曦卓越都把目光投向了我。看那架势是准备让我给定个性了。

我也不知道该咋弄,想了半天这才开口:“主席他老人家不是说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光坐这儿想是不成的,不如干脆先顺着这隧道去摸摸底,这段路走完就不过就个吧小时。我和晨曦去探探,要是那些怪物没撤还堵路上的,我们就回去弄汽油过来火烧藤甲兵,如果已经跑了,我们大可不必回去。到时候就摸捞海匠的仓库搞些蜡烛火油的,不也一样能玩?”

我朝着阿峰一指,又补充道:“还有,阿峰他们开始进去,这怪物可是没出来的,只有等他们进了密室拿了匣子后才来吃人的,说不定这怪物根本就冲匣子去的呢?他们把海底蛟给咔嚓吃了以后,事儿一完,回没回去还不好说呢!”

我这话虽然是揣测,不过倒也有理有据,说的晨曦卓越俩都纷纷点头,当即便准备去一探究竟,我稍稍思量,还是把卓越留在了火堆边照顾阿峰,只是我和晨曦去先看前路再说。

把他俩安置妥当之后,我们跟着就钻进了洞中,这洞大概有一人多高,入口的地方还要矮些,必须埋下头才能进去。生活在洞口的蜘蛛已经重新结起了网,在我们触碰扯破之后,它们慌忙逃窜到洞壁上躲避,我看着身边有明显修砌过痕迹的台阶,石壁上流水线般的走向,心中立刻明白了这石洞隧道的来历。

这哪是什么隧道啊,其实整个就是阴河水流冲刷出来的河道,隧道石壁虽然干燥积灰,可是仍旧能看出那冲刷出的圆润——按照我的揣测,那水潭的位置应该有几处流水汇聚,一是顺着缝隙而来的山中小溪,二是石洞顶的各处缝隙淌水,当年水势浩大的时候水潭容不下,就顺着山缝冲将下去,最终形成了这么个隧洞。

岁月恍惚不知冬夏,时间一晃便溜过去千万年,随着气候干燥雨水减少,这阴河隧洞也变得干燥起来,捞海匠顺着这隧道的走势把地面墙壁平整之后,就弄成了个密道后门…我想,他们那紫金锁应该不单单备着对付龙蛔的吧,寄生虫那儿也该有效,否则的话,密道岂不就没用了吗?

手电光柱在整个洞窟中晃动照射,将前方的道路照耀得纤毫毕现,铺面而来的便是一阵阵带着血腥味的潮湿,我更是发现顺着这隧道一步步朝上走了十来米之后,水汽中的血腥气更加浓重起来,而且新鲜,我和晨曦对视的眼中尽是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近十个小时之前跌进水潭中死掉的人,会有这么持续而浓重的血腥味道。

我们既猜不出来,也就干脆难得想了,顺着通道一路朝上面而去,不知不觉深入洞中百米之遥,虽然看见了山溪流水的湿痕,却没有水渍,看来这流入水潭的溪水也是时有时无的,否则怎会有这下游断流的情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