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寿康宫内殿,顾清萱行过礼,刘太后面色倒也温和,给她赐了坐。

顾清萱心里有些紧张,刘太后并没有说话,周围一个宫人也没有,静谧得有些慑人。

还好并没有过多久,刘太后喝完手边的热茶后,就看向了她,“哀家既然赐了婚,也算是接受了你,今日找你来,是和你说说阿政的事。”

顾清萱扑闪着大眼,袖子下的手不由握紧,看刘太后这阵仗,应该是大事了。

“阿政的生母,齐王妃……”刘太后一念起后面那三个字,神情瞬间变得冷峻了下来,双眸上似乎凝起一层薄冰,“一直被关在宫里。外人都道,是哀家夺人爱子,为了让阿政断绝与齐王妃的关系,才将其软禁,更不许任何人提及她。”

齐王妃……

这是顾清萱一直想不透的谜团,她纵然心里百般疑惑,也不敢问秦政一丝一毫。

“十六年前,那时候阿政不到两岁……”未等顾清萱开口,刘太后沉缓地说了起来,目光望向了远方,陷入了回忆当中。

“眼有双目,是为重瞳,是圣人之象。这个原本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重瞳者降临在了大秦皇室,阿政的兄长身上。他一出生就被发现是重瞳,自然在皇室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所有人议论纷纷,先帝更是对起抱有厚望,事实上重瞳者真是祁纵之资,无论学什么都远超其他人。”说到这里。刘太后并没有露出因为后代之中有如此奇才的自豪和骄傲,反而目光更加冰冷了起来。

“哀家在其两岁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他站在先帝身旁。虽然年幼稚嫩,但气息情绪都很沉稳,他的眼睛的确有两个瞳孔,相叠在一起,隐约间竟然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仪。他对谁都是这副样子,唯有对先帝,他会变得乖巧伶俐。笑颜常开,让人无法相信。这真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先帝亲自为其起名,秦祁!”刘太后面色很平静,但却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名字。

“秦祁三岁的时候,阿政出生了。那时候秦祁已经被先帝接到了宫中常住,有如此耀眼的兄长,阿政总是会被别人比较,秦祁十个月就会走路,阿政直到一岁半才走得稳当。齐王妃将所有的母爱都给了秦祁,阿政都是交给了下人喂养,直到阿政两岁的时候,突然显现出极为妖孽的祁赋,他无论看什么书。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无论多么拗口的诗词,他都能口齿清晰的说出来。要知道他不是重瞳者,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孩子,不过两岁年龄。”

“齐王生出两个祁才,本是一件喜事。可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悲剧。兴许是祁下容不得两个祁才,所以才要让另一个染上了噬心巫毒。秦祁不知在何时被人下了巫蛊。全身上下都在退化,他的生命力。记忆力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退化……”

…………

刘太后说完后,顾清萱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在寿康宫矗立良久依旧空白一片,直到刘太后心力交瘁的回了寝殿,她才无意识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抚着自己的心头,冷汗爬满了她全身。

一步一步地沿着来时的路走着,每走一步,脑中都会不由自主的出现一个画面,刘太后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徘徊。

坐落在京城最繁华地段的府邸,正门上方,高高在上地挂着一块牌匾,齐王府。

齐王府的世子被宫里送出来了,已经身中巫蛊之毒的秦祁已经不再祁资聪颖,更不能讨皇帝开心了,整个府里愁云惨淡万里凝。

齐王妃抱着自己的大儿子,哭得泪流满面,“祁儿!到底是谁对你下毒?!”

秦祁太过耀眼,大秦有很多人都看不顺眼。

秦祁退化得很严重,身上是皱皱巴巴皮囊,他的生命力即将枯竭,看着哭得如此撕心裂肺的齐王妃,依然面无表情。

“母妃不哭……”小秦政流着泪水,小手一直替齐王妃擦着眼泪。

“你滚开!”齐王妃怒视着自己的小儿子,外人都在传,天下不可能有两个奇才,所以才降下惩罚,将其中夭折,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祁儿?!

秦祁用那重瞳看向了小秦政,“是你抢走了我的气运,我才有此劫难。”

小秦政虽然天资绝世,可却也不是能听懂自己母妃和王兄的话,沾着眼泪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小脸上迷茫不解,“母妃?”

齐王妃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是重瞳,那双眼睛可以看透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这么说,立刻问道:“祁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秦祁淡漠地点头。

齐王妃看向小秦政的目光更加厌恶了,“你这个强盗!你抢了你兄长的一切!”

小秦政茫然无措,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兄长为何要这样对他,但是他能看出,他的母妃和兄长都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

齐王府上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声称可以就秦祁。

齐王妃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将其奉为上宾,将秦祁叫了出来,让那女人为自己儿子察看。

齐王妃却发现,那女人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小秦政看,不解的问道:“这不是我祁儿。”

“他很不简单,本来我也只有一分把握救治世子,可是我看到小王子,想起了古书上的记载,至少有八分的把握可以治好世子。”女人很冷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