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次出行,红绸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她早听母亲说了这件事,长公主府并不单单请了闵家四妹妹,还有留在京中的许多家小姐。

光李家打听到的,就有十余家。

大长公主的小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却仍未定亲,长公主发愁,趁着儿子去行宫伴驾,就想趁机选个合她心意的儿媳。

公主府原是先淮南王的宅邸,淮南王在先帝时闹出了事儿,革除了爵位,全家流放岭南。当时贵亲王府也牵连在其中,要不是老王爷在先帝面前跪求了三天三夜,他们家也要跟着倒霉。

这淮南王得势时,府邸修建的异常豪华,后就被先帝赐给了大长公主。

从金安街往大长公主府,本有条路可直达,但领队的李家管事却来请示红绸,说这条路上近来总有闹事儿,不如绕个远,从西城门那边走。

芳菲与红绸都不是爱惹事的,自然听从了管事的建议。

西城这边确实好走,可路上飞驰策马的年轻后生也不少,李家统共只一架车,前后护卫的家丁却有十几人,一般寻常百姓不敢上前招惹,那些骑马的却频频回头张望。

管事连忙叫人将车队紧贴路边走,余下宽敞大路凭那些小子们疾驰。

天气渐渐闷热,芳菲手中打着扇子还觉不凉快,便偷偷掀了帘子,清风徐徐,吹去几分燥热。

红绸看着她一脸孩子气,不禁笑道:“你是个爱热的,我说送些冰去你屋子里,你怎么反而不要?”

“还不到用冰的时节,姐姐府上人人都受得,若单单是我一个偏开小灶,叫人瞧着也没趣儿。况且我在富春的时候,六七月比这闷多了。”

“你也别瞒我,大姑姑说过。你们家每逢暑热时节就去庄子上避暑,又凉快又惬意。今年你和粟乔住在我们家,千万别拿自己当外人,要什么只管和我说。我能弄来的,绝不委屈妹妹。”

芳菲回以甜甜一笑。

红绸处处都有大姐姐风范,芳菲分的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二人在车里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忽然停在路旁,芳菲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儿,车窗帘子就从外被人用马鞭挑了起来。

芳菲和红绸一偏头,看见一张笑眯眯又带着玩世不恭的脸。

芳菲惊诧道:“六皇子?”

六皇子见芳菲认出了自己,心里还挺高兴:“还真是你!小路子说这是李家的马车。本殿下想,李家和你们家是亲戚,说不定能碰上,果然没错儿!”

六皇子的蒙猜的几率还挺高,越想越有些飘飘然。又见芳菲身边坐着个年纪略长的小姑娘,便挤眉弄眼,好奇的问:“这是你说的那个李家表姐?”

红绸从芳菲的话语中得知对方来历,早惊的不知开口说话。忽见对方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是茫然。

芳菲一直没敢跟红绸说宫里的事儿,现在六皇子这倒霉娃儿要坏事,忙道:“殿下这是去那儿?我们赶着去大公主府呢。去晚了怕不好。”

六皇子一听这是要打发自己,挺委屈。他好心上前搭话却被嫌弃,这要是换了别家的小姐,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六皇子酸溜溜道:“怎么,怕本殿下碍手碍脚?”他偏偏就不叫芳菲如意,“正巧。本殿下也要去拜见姑妈,勉为其难,和你们同路吧!”

芳菲一瞧,好嘛!这厚皮膏药还贴上了!

瞧着六皇子得意的在车边遛马,芳菲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