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空中的陈苏像一只挂着藤上的树懒,随风摇摇晃晃,手一步一步的下移。

只听下面传来男人的轻笑:“大半夜的,新娘是要爬窗去哪儿呢?”

被发现了!

陈苏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吓,承载全身重量的双手像是被蜜蜂扎了一下,最轻微的力量就足以使她溃不成军。

“啊!”

陈苏从五米高的空中直直的掉了下来,险些就砸上了沈博文,沈博文被这突发变故吓的不轻。

还好下面是松软的草地,加上她的意志对这具身体还很陌生,感觉不到多少痛感。

眼前这个男人是来逮她的么?

她眼珠乱转的想对策,也就没功夫想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事。

陈苏扶着墙壁起身时,沈博文过去搀扶她的手臂,陈苏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越界过来的手。

沈博文是村里唯一的博士生,打小就是神童。依村里来说就是书读多了把脑壳读坏了,工作和人际交往都不成,索性在老家啃起老来。

沈博文打小与何旭一起长大,以前还老瞧不起何旭来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想他就不忿!

沈博文一副斯文败类的长相,说起话来吊儿郎当,壳子里面其实装的就是一个愤世嫉俗的胆小鬼!

没接触过女人的沈博文在陈苏直勾勾的眼光下,老脸红了红,把水晶鞋伸到她面前,结巴道:“呶,给你鞋!”

陈苏对软柿子向来是不客气的,抬起脚:“蹲下来,给我穿。”

她的声音很清脆,很甜糯,像公主一样高贵,像孩子一样稚气。

她拎起裙摆,露出小巧的脚,在雪天里莹莹润润的五颗趾头,精致的让他想要膜拜。

沈博文咽了咽唾沫,又听她傲慢道:“你是詹平派来接我的,就是我的仆人了。做我的仆人,理应享受最好的待遇。”

沈博文瞠目结舌的见她把手插.进婚纱文胸里,从沟壑及两侧,很快掏出一大把毛爷爷。

这把钱抵达沈博文手心的时候,还有女人身上令人遐想的香气,馥芳且诱人。

沈博文混乱了。

“詹平是谁?”

“我的丈夫,你的主子。”

“你为什么要跳窗?”

“宝宝要爸爸。”

“你既然有夫有子了,为什么会嫁给我表哥?”

“他们都是一伙骗子,把我骗来的。”

“我要是送你去见詹平,你许我什么好处?”

“詹平的王国里有很多钻石,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手上这颗先给你。”

沈博文把钻戒揣在贴身衬衫的胸前口袋里,决定接下这桩买卖,帮助她与情夫会面,拍下照片,拿回来羞辱何旭。

沈博文有了主意:“我先帮你从院墙翻到松树林,向右走有一条小路,走到尽头就是水泥县道,你在那里等我。我得先去喜房把绳索拉回去,防止有人发现,然后从正门开车出去,我们在那里会合。”

两米高的院墙,院子里也没有闲置的砖头,沈博文有些头疼。

陈苏吩咐道:“你蹲下身,我踩着你的肩膀爬上去。”

沈博文两手撑着墙壁,伏低身子,陈苏的细高跟简直要戳穿他的双肩,冷汗津津。

“你把鞋子脱了。”

“没有水晶鞋的公主就是灰姑娘。”

“好疼,我扛不住了。”

“难怪你只能当仆人了,你不是勇士,是懦夫。”

“你把鞋子先扔过去!”

“不行!这是我的身份象征。”

“打个商量,你能不能用前脚掌、别用脚跟踩我的肩膀,这样你也站不稳啊!”

“这么好的主意你怎么不早说?”

“……”

**

凌晨两点,陈苏横躺在面包车的后座上,翘着二郎腿,车子一走一停开的很慢,她昏昏欲睡。

沈博文道:“向东是往h市方向,向西是c市,我们往哪条路上走?”

“往詹平的方向走。”

“詹平在哪儿?”

“詹平无处不在。”

“你给我醒醒!”

沈博文从后视镜里看到,陈苏已经平躺着睡下,安静的像一个睡美人。

抓狂的沈博文恨不得把她给先奸后杀了!

这个路段是车辆的交汇分流地,雪天尤其不安全,有交警过来维持秩序。

交警过来敲门道:“你车子出故障了?我让人过来拖走。”

沈博文咬牙切齿:“陈苏,你给我起来!”

交警看到了里面沉睡的新娘,“新娘不该在婚车上吗?让新娘跟我说话,否则你有蓄意绑架的嫌疑。”

陈苏依然平躺不动,交警愈发觉得不对劲。

交警打开了后车门,沈博文拦也拦不住,急的直冒冷汗,这个陈苏,不会有意反咬他一口吧!

陈苏被冷风刺醒了,不耐的睁开眼睛:“詹平亲我一下,我才能醒来。”

“这位小姐,这个司机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仆人。”

“你今天是要结婚吗?”

“是的。”

“你们如果是在这里等婚车的话,麻烦尽快开走。”

“好。”

沈博文冷笑:“还是警.察管用啊!”

陈苏回道:“警.察叔叔说的都是真理。”

“还叔叔呢,你还真幼.齿!”

“把手机给我。”

“接好,快点打电话。”

“你的手机我用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