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从立刻又不开心了,缠着柳默曲,沮丧道:“那要哪天才是时候嘛。三姐姐,”她摇着柳默曲的胳膊,撒娇道,“我们就去和祖母说,去看看母亲吧!”

想必是因为柳默从提到了母亲的原因,所以柳默曲今天难得对这个妹妹有了点儿耐心,便柔声道:“四妹妹放心,等到过年的时候,我一定让你看见母亲,好不好?”

柳默从一听,精神为之一振,忙笑道:“姐姐当真?”

柳默曲笑着点点头:“当真。”

是,当真,她早就已经等不及了。自从柳默慎自无相庵回来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李,她的那些谋划,似乎全都变了样子。

那她心中的仇、她心中的怨,何时才能报?

柳默曲抚摸着柳默曲的脊背,面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自无相庵回来之后,仿佛就像是柳默慎变化的开始;既然这样,这次,柳默慎再从无相庵回来的时候,就让一切变成她的结束吧!

山路之上,雪足有寸厚,车轮滚过,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

不过,张车夫的车却驾得极稳,不但没有颠簸,更没有因为雪天路滑而出事情。

待车子到了无相庵门口的时候,道之师父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她们的马车到了,连忙走上前来,笑容可掬地说:“阿弥陀佛,姑娘可算到了。”

青虹先下了车,对着道之师父施了个礼,笑道:“师父可还记得我吗?”

道之师父笑道:“自然记得,不但贫尼记得,那厨房的李婶子也记得青虹姑娘。昨儿听说姑娘要来,还特意给姑娘准备了好些干果呢。”

青虹笑得更开心了,对着道之师父屈膝一礼,回过身,同其他几个丫头一起,将柳默慎和柳默敬自车上扶了下来。

柳默慎下车站定,对着道之行了个礼。笑道:“师父。近来可安好?”

自无相庵一别之后,虽说柳默慎常有书信送去给道之,但是却未能再见。今天却是别后重逢。

道之仔细打量了柳默慎一番。

依旧是那般瘦弱,只是眉宇之间,只有平淡,而再无如那时一样的凄苦之情。

易发与昔日的詹氏梅初相像了。

道之师父在心中如此感叹了一句。语气却带着欣喜,道;“阿弥陀佛。姑娘到底是了悟了。”

柳默慎掩嘴一笑,道:“师父过奖了。”说着,指着从车上下来的柳默敬,道:“师父。这位就是我家大姐姐。”又对柳默敬道,“大姐姐,这位师父就是道之师太。”

柳默敬身有不足之症。虽然这一路走来车子很稳,但她还是有些不舒服。下车了之后,脸色也有些苍白。

虽说如此,柳默敬听见柳默慎如此介绍,还是上前一步,端端正正地屈膝礼道:“常听舍妹说起师父,今日相见,还要谢谢师父对舍妹的照拂之情。”

道之仔细看了看柳默敬。

也是与柳默慎一般的瘦弱,但身量比柳默慎要搞一些。此刻,她面色苍白之中,不过申请却温柔安静,还带着几分羞涩的红晕,但是目光之中却有着淡淡的坚毅。

柳默敬不似柳默慎那样,外貌并不很像詹梅初,但也是气质高华,让人看见了,只觉得顿生亲近之情,却又不敢多有唐突。

道之看着柳默敬的模样,脑海中却忆起了昔年里,詹梅初带着柳默敬一同来无相庵的情景。转眼之间,那时脸圆圆的、偏爱坐着不说话、一说话却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儿,如今也长大了。

道之想着,笑道:“大小姐不认识贫尼了?说起来,大小姐小时候,还来过我无相庵三次,其中两次都是贫尼照顾的大小姐。”

柳默敬方才也觉得道之师父那圆圆的,带着慈祥的脸有些眼熟。只是那时候她还小,如今就记得同母亲一起来过无相庵,但并不记得自己到底见过哪个师太,所以不敢认真。

如今听见道之如此说,柳默敬就明白了,立时笑道:“还请师父见谅,小女彼时年幼,只记得同母亲来无相庵的时候,确实常见一位师父,但是小女却记不得法号了。”

道之笑道:“大小姐那时候小,不记得也是有的。”

看着柳默敬温温柔柔的模样,道之突然就想起了成王府的事情。她曾经见过几次成王妃,只看成王妃处事果决却待人为善的样子,她就觉得安源平必然不会差了。

哪知,好好的人,就那样殁了。想着,道之看向柳默敬的眼神里,带出了惋惜之情。

只可惜,也是个命途多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