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个杨奕总是喜欢做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情。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尸体从冷柜抽屉中给抬了出来,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又回到了抽屉旁,围着抽屉打转。更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她将刚才被我放下的抽屉一侧的挡板又重新支了起来,然后双腿一蹬,竟然爬进了冷柜抽屉中。

杨奕从风衣的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功能,然后像尸体一样平躺了下来。她对我说:“把抽屉关上,待会儿听到我敲打抽屉的声音再拉开。”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她这么说,我也只能照办,我将抽屉慢慢地又推了进去。

我站在冷柜的边上,冷柜的压缩机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声音,这让我怀疑自己是否能听到她敲打冷柜的声音,怕她冻死在里面,我只好将自己的耳朵贴上了她进入的那个冷柜抽屉的面板,一股冰冷的感觉一下子从我的耳朵传遍我的全身。

幸好,杨奕在里面并没有待多久,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就感觉到冷柜传来震动的声音。我赶紧将抽屉拉开,杨奕从里面一下子起身跃了出来。她双脚刚落地,就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紧紧地抱住。她的脸紧紧地贴上了我的脸,一边浑身上下打着哆嗦一边对着我说:“冻死我了,借我取取暖!”

我被她紧紧地贴着,我能感觉到杨奕的前胸因为拥抱而被挤压地变了形。我站站在原地,两只手一动不动地垂着,显得十分的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杨奕才将我松开,她一脸坏笑地指了指我下身对我说:“小帅哥,不学好哦!”我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一下子脸变得通红,感觉更加尴尬了。

杨奕倒是像没事人一样,她说完,从口袋里又掏出了手机,然后对我说:“你过来看。”

我看到她从手机里调出相册,应该是她刚才在冷柜抽屉里拍的,照片上,冷柜的顶板上分布着好几道划痕,我惊讶地“咦”了一声。

杨奕笑了笑,她对我说:“你也注意到了?”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照理说,这个位置是不会有划痕的,因为尸体躺下距离顶板还是有些距离的,因此裹尸袋的拉链不可能碰到上面。”

“是的。”杨奕的面色有些凝重,她说:“你看像不像指甲划过后留下的印记?”说完,她索性把手机交给了我。

我拿起杨奕的手机仔细看了看,从一组划痕间每道印记相距的距离到确实像人手上的指甲造成的。

杨奕接着对我说:“如果要在里面形成这样的印记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当时在里面的根本不是尸体,而是活人,因此她在挣扎的时候留下的,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你仔细看,划痕几乎是和抽屉打开的方向呈水平方向分部的,如果是活人的垂死挣扎,不可能这么有规律。况且这里是医院,要判定一个人死亡将其移送到停尸间里不是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这些印记是尸体留下的,印记的方向也正好和她从里面打开抽屉所需要双手用力时留下的印记方向吻合。”

虽然我早就知道尸体是自己从停尸柜里自己走出来的,但是我却一直苦于无法证明这一点,没想到却被这个看似不靠谱的杨奕给找到了蛛丝马迹,虽然她所说的这一些仍旧是推测,但是逻辑上还是合理的,我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发生了改变,觉得人果然不可貌相。但是她要建立这种推测,就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她会认同这一点吗?于是我试探性地问杨奕:“你觉得尸体会自己行动?”

杨奕没有回答我,她反问我说:“你不是亲眼所见吗?”见我有些惊讶的表情,她接着说到:“如果不信世上有鬼,那我们这个特别行动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杨奕的话让我彻底对她产生了信任,于是我问她:“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杨奕一脸的坏笑,她指了指担架上的尸体对我说:“接下来要做的是把他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