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开始担心起杨奕来,情感上我愿意去相信这是个巧合,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

我背着杨奕继续前进,一路上我们都保持着沉默,既回避着这几张草纸的话题,又再也没有心情相互开些玩笑。太阳接近落山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我的汽车还停在原地,我将杨奕放在了副驾驶坐上,然后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水。回到驾驶座上,我给了杨奕一瓶,然后一言不发地发动了汽车。

杨奕接过水,狠狠地灌了几口,看得出她的情绪依旧十分地紧张。

“别想太多了,这两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看了看杨奕,脸上故意露出轻松的表情。

杨奕没有说话,她朝着我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一看就十分的勉强。

我一边开车一边拿出手机,刚才一路上只顾着想那几张草纸的事情了,竟然忘了看距离这个时间节点还有多久。草纸上写着四号四点,手机的日历上显示今天是2号,也就是说如果这张草纸的出现不是巧合的话,我们还有2天的时间。我感到时间有点紧迫,于是我给严老打了个电话。

我刚和严老说杨奕和我在一起,就被严老披头盖脸一顿责备,他说医院里发现杨奕不见以后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打她电话又一直不接,这会儿他们正准备组织警力调查杨奕失踪的事情。

我顾不上和严老赔不是,就把之前我和杨奕经历的事情和严老大致说了一边,临了我将杨奕刚才拿到那几张草纸的事情告诉了严老。严老听了后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对我说:“小赢,目前有你陪着杨奕我还稍稍放点心!这样,这会儿你直接把杨奕送回警察医院,我想麻烦你四号之前一直陪着她,我会和警察医院打电话,让他们给你们准备一间套间。我这里立即组织人手,连夜就赶回上海来。”

我答应了严老的请求,其实不用他说,这几天我也会寸步不离的。

挂了电话,我偷偷地观察了一下杨奕,她眉头紧缩,也没有问我严老在电话里说些什么,一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中的样子。她脸上带着倦意,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一副焦虑的样子,看着让人着实心生怜悯。

我加快了车速,心想先赶回医院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再说。没过多久,严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告诉我医院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让我们到了医院直接去4号楼404房间。我听见这么一大串4,不由地压低声音责备起严老来:“你这是吃瓜群众不嫌事大对吧,弄这么个房间。”

严老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不过这会儿他已经一扫刚才我打电话给他时他担心的情绪,而是大笑几声后自信满满地对我说:“这个凶手不是喜欢4吗?那我们最后满足一下他,让他这一次有来无回!竟然敢挑我们的女警下手!”

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对这件事没有他自信,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连环凶手,我相信严老他们能处理得当,但是如果是鬼魅作祟,等待我们的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

几个小时的疾驶,汽车终于驶进了警察医院,看到医院大门的时候,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复杂,有种安全感,同时也有种莫名的不安。

我带着杨奕回到了严老安排的房间,已经有护士站在了房间门口,她将钥匙交给我们之后便离开了。这是间一室一厅的套间,我让杨奕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杨奕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浴室,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后离开房间。我记得医院里有个小超市,我想去给杨奕买盒牛奶。房间里有微波炉,我想等杨奕洗完澡出来给她热上一杯,让她喝完可以好好睡一觉。

医院的小超市并不大,但是东西还是挺齐全的,我拿了盒牛奶,想想这几夜可能都将是不眠夜,因此又拿了盒速溶咖啡、两包香烟,并付了钱匆匆回到了病房。

我打开房门,看见浴室的门已经敞开,水蒸气正从里面向外冒出。我喊了几声杨奕的名字,可是她没有应答。我有些担心,赶紧走进房间,我看见杨奕正蹲在客厅的角落里,她身上披着浴巾,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中,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我赶紧走上前去问她怎么了。听见我的声音,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痕,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杨奕抬起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客厅的玻璃窗,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看见一张a4大小的纸正贴在玻璃窗的外面,上面用鲜红色的字写着“4号4点”,似乎纸片刚写完就被竖了起来,字上的颜料因为重力作用不均匀地往下流淌了一小段,看着就像流出的鲜血一般,十分的诡异。

我小心地打开窗,生怕纸片会因为我推窗地力道从窗户上掉落下去。我拿起纸片,又从打开的窗户向外张望了一番,外面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窗下是医院的花园,那里其实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人都不多,可是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今晚的花园有点安静得不同寻常。我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有点太疑神疑鬼了。

我把纸片那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纸片本身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我摸了一下纸片得表面,上面并没有留下胶水或者双面胶得痕迹,我回想了一下刚才取纸片得情形,那感觉就像是拿起桌面上得纸片一样,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粘合的力量,仿佛有人将纸片摁在了玻璃上,当我伸手取拿的一瞬间,他才松开手一样。想到这些,我已经丝毫不感到奇怪我们的房间是在大楼的四楼,这张纸片是怎样被贴在窗户的外面的了。因为我在心里已经认定,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