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的姿态,也让她把视线从玻璃窗上移到他脸上,久久停伫。

“你认为可能吗?在我知道我不是你和阿妈生的后,你认为我们还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吗?你能让我不会想着我以前被看轻就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想法吗?”

郝染的声音冷漠,也咄咄逼人。

郝知章因为愧疚,见这阵势,更是六神无主了,吱吱唔唔的应道:“染染,我们已经把你当成亲生的了,就算真的没有血缘关系,但二十几年的亲情是摆在眼前的。”

“呵呵……二十几年的亲情?阿爸,其实这二十几年来,我一直最想问你的是,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这二十几年我跟景天从来没有得到家人般的关怀,更别说什么亲情。阿妈从小对我冷淡如冰,而你一直都是在算计着如何从我身上得到更多,现在终于知道我并非你们所出,也对这二十几年来你们的举动也有释然了。确实如你所说,二十几年的亲情是摆在眼前的……”

郝染说的话,无不讽刺,无不冷淡。

“染染,阿爸以前很愧疚,但从现今一刻开始,阿爸会弥补的。”郝知章一脸惭愧着。

郝染看着郝知章脸上表情,淡淡的说:“阿爸,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已,我不会怪你,毕竟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看着郝染已经冷却的表情,郝知章真想将一切都说出来,但想到昨晚的那电话,他还是忍了下来。

“染染,你是想要离开我们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郝染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再次落在玻璃窗上,幽幽说:“我本就不属于郝家,又何曾说离开呢?”

“不,染染,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染染,你千万别抛下我们。”

郝知章突然哀求的语气却已经挽不起郝染的心,她依旧很平静。

她明白郝知章这举动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孩子,他一直认为景天死去,所以才会压低姿态。

可是景天还好好的活着,他根本不必担心,于是淡淡的笑了一声。

“希望以后你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染染,相信我最后一次。”

郝染没有回答他,而是扯到别的话题上。

“阿爸,我想知道,我不是你跟阿妈所生,那景天呢?”

郝知章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僵持片刻,才说“景天是我所生。”

听见这答案,她似乎没有惊讶,只是将视线再次移到他的脸上,但是锐利而逼人的说。

“我听到阿妈说她不能生育,景天也不是阿妈所生吗?”

郝知章却滞了滞,皱着眉却说:“染染,你先去洗一下,把早餐吃了,你一边吃着,我一边告诉你。”

郝染淡扫他一眼,从床上站起,往保温瓶的位置走去。

郝知章见状,赶紧步了过去,在她到达之前,拧开保温瓶的盖子,只见一阵热气腾腾升起。

“这粥还热着呢?可香,一会你多吃点。”郝知章笑着说,脸上堆起一丝丝皱纹,瞬间有苍老的模态。

他拿出里头的内隔,将粥盛在内隔里,递到了郝染跟前。

“谢谢!”

郝染的疏离且客气让郝知章脸色一僵,但片刻他就像打不倒的小强,片刻再次泛起笑脸。

“染染,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让福伯给你做,医院的伙食不比家里做的可口,你现在身子弱,得好好补补,最主要是在饮食上下功夫……”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郝染冷淡的打断了郝知章糯糯的呢喃。

郝知章又是一僵,老脸像一张揉成团的纸,难看。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接着说:“染染,景天已经不在了,我们就不提这事,你看行不?”

郝染顿住动作,抬首,“阿爸,就算景天不在,但是生景天的母亲应该还在,我从小跟景天的感情要好,他不在了,可以由我替他去尽尽孝心。”

那态度极尽的冷漠。

郝知章叹息一声,自知郝染不会放弃,幽幽便说:“景天的母亲在生景天的时候已经不在了。因为你阿妈不孕,而我作为郝家的一脉,不能看着在我这代就断了,于是向你阿妈征求意见,你阿妈却不同意,我只好在外边找了个代孕的,只是那位女子在生景天的时候,因为难产,便死了。”

郝染又滞住神情,眉宇微微皱了皱:“我记的在景天出生的那年,阿妈有一段时间不在家,我还以为是阿妈去生景天了。”

“那时候,你阿妈知道我外边找人生孩子的事,离家出走了一段时间,后来听到景天的母亲死了,而我发誓不在外头乱来,她才气消回来,而我们也趁机宣布景天的身份。”

郝染想着母亲也是怪可怜,因为不孕,丈夫在外头找人生孩子,但是就算可怜,也不能把气出在孩子身上,可见母亲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景天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她咽下一口粥继续问道。

“张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