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侯。”李平匆匆进来,眸中尽是愁色,并未抬头去看坐在案前的男子。

“怎样?”急切的声音从头顶掷来,孙权一手扶案,微直起了身子。

李平心中一颤,踌躇了半响,“吴侯,步騭将军带兵去寻,于江边……于江边找到了步夫人的绣鞋。”李平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这句话说出来的。

李平低着头,不敢抬眸,他知道这对吴侯来说将是怎样一个痛心的消息。

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从这么高的悬崖跌下去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可能,如今更是确实了步夫人已然故去的事实。

有一点他未曾告诉吴侯,那绣鞋并非是在岸边寻到,而是在江中发现的。

那个女子……定是已然离世。

李平心中一痛,想若是在步夫人离世前同吴侯像是从前一般的恩爱,怕彼此也能算是没有遗憾,可偏偏带着这么多伤痛,留下被这么深的疤痕,也不知何时才能愈合。

一声钝响传入耳畔,一个雕花的紫檀笔筒从桌案上跌落,散落了一地的毛笔,男子的手紧握着案角,手背上青筋突出。

从得知步夫人坠崖的消息后,吴侯何尝睡过一晚好觉,夜间,吴侯总是会燃着一盏烛灯,吴侯说,若她回来,太黑怎么好。

“吴侯……莫要太过伤心。只是……吴侯,还要不要让暗卫和步将军再继续找下去?”

“可还找到其他?”一双通红的凤眸看向了李平。

李平摇了摇头,“没有了。”

“嗯。那便就继续找,直到找到她。孤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未找到她便就莫要再来问孤要不要继续找下去的话!”男子将桌案上的墨砚用力地掷了出去。

李平浑身一凛,步夫人失踪后的这几日,吴侯异常的平静,今日是这男子第一次失控,第一次将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

他知道,吴侯在等步夫人回来,只是此时吴侯心里也应当明白。他再也等不了那女子了罢……

这世间。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这么些许关于某个人的事情是无法接受的,像是心中被保护得最深的柔软。

于是,只能选择逃避。或许这样才能让自己有一种错觉,心中的人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吴侯此话何意?”一个充满威严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太夫人?”李平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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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轩站在竹栏出,静望着天边天边浮云飘动。轻锁着双眉是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喂,我说她都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你怎么还是一副忧愁的模样?”白衣从后面拍了下浩轩的肩膀,把无聊赖地倚在竹栏处。

“她现在又睡着了?”见浩轩沉默不语,白衣又问了句。

“嗯。”浩轩点了点头。

“她现在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了,经过我神医的治疗她想不好都难。剩下的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了。”白衣说着将手搭在了浩轩的肩膀上,“我说老兄,你都出来这许久了。就不打算回去?你在这儿替这女人担心,可知道你夫人她也在为你担心。”

浩轩看了白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