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杨凌这一番话真是说到童贯心坎里去了,童贯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却听杨凌道,“诚如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发突然,属下带兵以雷霆扫穴之势诛杀虏贼实乃权宜之举,宣帅不可不查!”

童贯也被说得哑口了,心中暗道,这小子若是入了官场,兴许便是如鱼得水,当下心中再无记挂,只是扶起了杨凌道,“你之用心,某已度量,虽说其意甚善,但终究是莽撞了,需知,汝若是将女真使者羁押而不是诛灭,某上下运转之下,既能替百姓讨回公道,使其得到重惩,亦不会使你担下如此干系。”

杨凌拱手道,“宣帅说得是,属下下次定全权禀报宣帅定夺。”

童贯道,“某前番便看重于你,孤身一部二十余人被渡白沟河,以少胜多,某心甚慰,今便赐你宣帅府腰牌,若有要事可急报于某,不必逐级上报。”童贯心中稍定,在他看来杨凌不过是口才好些,带兵自成一法,大大小小也算是个人才。

而且今日看这模样,此人倒是好掌控的!

为帅之道为掌控全局,统筹运转,谋断用将,童贯对于西军来说,一向不吝啬赏赐,这也符合赵宋官家的分化之策。

纵观西军上下,多少微末之士得到提拔重用,杨凌之事可见一斑。

杨凌长长的作揖,“多谢宣帅,某敢不效死!”

童贯点了点头,“你的一都人马为我大军前哨,责任不可谓不重,况且都是新练检选出来,战力是否充足?”

杨凌道,“宣帅明断,我部步卒列阵而战,已然不输强军,只是在骑军方面还是短处,哨探职责重大,就只有二十余名轻骑,还是前番剿获辽人战马所得,也正是因为如此,遮护方面难免有所不足。”

童贯点了点头,“如今大辽求和,想必不敢轻犯宋境,哨探所在,稍稍注意便是,无需多做担心。”

“现在女真之事已结,辽国使臣便可以与本帅细细商议国事,你且退下吧。”童贯挥了挥手,老谋深算如他,岂能听不出杨凌扩军之意?

可是如今杨凌地位低下,若不是此番事情实在闹得过大,哪里有见他童某人的机会?

况且杨凌目前立场不明,童贯还需考量,若是此人真的能够为自己所用,彻底效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栽培,此子行事果断,端的是一个好苗子。

这便是整个大宋官场的规则,即便是米才华横溢,武功卓越,也得表明立场站队,否则只有泯然众人矣。

杨凌出门之后,不由得懊恼的搓了搓手,“唉,我还是急了,太急了些。”

杨凌一路走出宣帅府门,明日就搬出城南驿站,这些事情还是少掺和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