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辰的反应让白静凡很不舒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他现在的样子和那些她最讨厌的商场上偷奸耍滑的男人没什么区别,而且见到美女就会眼馋。

白静凡知道,贺辰对顾婷,根本连认识都谈不上,更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无非就是故意表现给她看,可即便心里明镜一样,她还是很不爽。

她明明记得,贺辰是个不贪爱名利与美色的好男人。

至少在记忆里是这样的。

两个人是同一年出生的,白静凡比贺辰小150天,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是在五岁的时候认识彼此的。

从那以后,青梅竹马,自然而然。

他们一起考进大学,持续了多年的暧昧和打情骂俏在走进大学校园的那一刹那迸发成为了真正的爱情,就像被点燃的烟火,绚烂夺目。

刚开学别的男生还在怨天尤人怎么系花不理自己的时候,白静凡就被贺辰牵着手出现在了男生宿舍,寝室的男生下巴都快掉了,白静凡却只捏着他的耳朵喊他快点收拾。

而浪漫的月光里,进出校园的人都能看到贺辰是如何理所当然的把白静凡紧紧的搂在怀里,眼角眉梢都是那种除了你世界都没有别人的笑意。

整个北苏大学就因为他们俩不知道打碎了多少男孩女孩的幻想!

贺辰20岁生日的那夜两人尝到了禁果的甘甜美好,那之后便再按捺不住年轻的心,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几乎每个周末他们都会腻在一起难舍难离,连体婴一样分不开彼此。

“小凡……”低沉的男声隐约就在耳边,白静凡恍惚像是身在半梦半醒之间。

“白静凡,你是猪吗?该起床了,明天线代的考试你还没做小抄……”那时候两个人学的都是设计,每天就不停的画图纸,白静凡的公共课程几乎都是要靠临阵磨枪才行,尤其是高数,每次考试前都要贺辰把小纸条准备好给她才敢去考试。

记得那大概是个非常美的秋天夜晚,白静凡趴在露天小阳台上看月亮,华丽的星空激发了她的灵感,她用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描绘了一幅“星空璀璨”,妄想媲美梵高的星空,虽然过后凭着这一幅画她就修够了大学四年的学分,却还是被贺辰带着醋意的贬低了好久。

可她第二天早上却赖在床上面临着线代挂科的危险,贺辰伸手轻轻按压着她的颈椎轻轻给她按摩,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勾着笑坏坏的看着她,“我不给你划题喽。”

白静凡瞪大眼睛看着他,很任性地提醒他,“你敢……”

“你个懒猪,你再瞪,我就换个方法叫你起床!”贺辰趴在她枕着的手上,和她面贴面靠的极近,呼吸之间纠缠着同样甜蜜的空气。

她不理他,扭头继续和梦里的梵高讨论那些印象派和抽象派的事情,贺辰被忽略了气急,只好脱掉刚穿好的衣服又凑回她的被子里……

当当当敲击桌面的声音,把白静凡拉回了现实。

贺辰略带着嘲笑的意味儿问她,“白静凡,你在发痴吗?”他连叫了她两声,她竟然都没听到。

白静凡瞬间整理了思绪,无谓的笑了笑,“发痴也不是对你。”

贺辰有些怒意,调整了姿势,正襟危坐开门见山的问,“你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你搞错了吧,你见过有在办公室约会的吗?”白静凡悄然一笑回击,“当然是工作上的事,跟你谈个合作啊!”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合作?”贺辰问她,心里还在琢磨着,果然她是想先下手为强,肯定是看上了贺盛刚刚拿下来的一块新地皮,他装傻,“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没什么合作,只有……仇吧!”

白静凡厚着脸皮,“有仇的是我们两个,那是私事,生意上还是要共赢的,你说呢?”

贺辰笑道,“我说?我说生意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合作,我们两家根本井水不犯河水好么?”

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白静凡腹诽,要是贺叔还在,所有的广告和宣传都会打了包给她送过来,现在换成了贺辰,反倒先拿了她三分,不仅事先没告诉她新项目的事情,在她做过一番调查后他还在这装傻!

白静凡恨得真是牙痒痒,可还装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做新地产,我给你做宣传啊,这不是强强联手吗?”

“我不觉得这是强强联手。”贺辰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并且把前些年父亲给她的“恩惠”拿出来一起算账,“我和我爸可不一样,我不是很喜欢利用裙带关系!”

“你……”白静凡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说她把非凡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是靠裙带关系。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这些年她一个人苦撑着非凡一点点做大,他不但一点忙没帮,还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一走了之,现在又来挖苦挑衅。

白静凡干脆收起了自己的好态度,一改脸色,嚣张跋扈说到,“我告诉你贺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以为贺叔走了就没人能治你,痛快儿的把项目资料给我拿来,否则有你好看的!”

“那我就等着看有什么好看的!”她将他一军,他就还她一炮,“公司已经决定此次项目的广告商采取招标形式,有能力就光明正大的竞标,少在这儿跟我撒泼,早不吃你这套了!”

说完,贺辰站起来毫不客气的就走了,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