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厅宣却还是咬着牙答应了:“行,不就一套松烟墨吗,我就拿它做彩头,但不知十一哥用什么来下注。”

“我用我那只翠绿鹦鹉,”季康也下了狠心,把自己最精致喜欢的一件玉件拿出来,为的就是把惦记已久的墨宝弄到手,更何况不拿出点诚意,季厅宣也不能把墨拿出来打赌,那可是他爹送的,有价无市呢。

“那不行,一个玉件有什么稀罕,”季厅宣可不喜欢他的什么翠绿鹦鹉,想了想就有好点子了:“三伯父有一张万马奔腾图,听说是楚大家的墨宝,咱们就用墨对画,这样才有读书人的气息。”

季康可不敢拿自家老爹的东西做赌注,咬着牙讨价还价。

听他们耍嘴皮子,你来我往的,等争出个长短来,天都黑了,李晨语听的不耐烦了,冷冷道:“既然意见不能统一,那就用银子做彩头,一千两,谁输谁拿。”

说完也不等他们有意见,骑着马就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了。

她说一千两银子也不是随意说的,一是这群人里面除了她比较缺银子,其他的人,包括郑辛,都是小有资产,一队五个人,稍微紧紧裤腰带就凑出来了,没什么压力。但着笔银子又着实不少,既能做彩头又能的到实惠,是一举两得好事儿。

是以几人又争辩了几句,也就统一意见了。

他们此时在大青山的山脚下,过了一片竹林,就是一条两山夹击出来的山路,仰面看不到山顶,从上往下就是一线天。与他们一样往山里走的人马不少,是以有专门的小厮背着背篓捡马粪。

过了山道,视野开阔起来,人自然也多起来,远远的是青山叠嶂,高山如屏风,长如卧龙,连绵不绝,放眼看去是满眼的浓绿,空气中的温度都比山外清凉。

李晨语狠狠深呼吸了几下,侧头就看见一条河蜿蜒着从山涧里泻下来,她蓦地听见水流奔腾的声音。

“绕过山涧是一挂瀑布,”郑辛适时的解释着:“隔一段时间水积攒满了,就会有奔腾的拍打石头的声音。”

“去看看,”李晨语笑起来,很自然的拽着郑辛的衣袖,拉着他朝山涧去。

正在跟管事的商议比赛用地的季厅宣几人没空理她,刘颜却闲着,他不好掺和到季家两个少年的口舌之争中去。

看见他们走了,叫着等等跟了上去。

自然也少不了亦步亦趋的宋庭。

李晨语绕过帐篷包一样的小山,就迎面感受到空气中细细点点的水渍铺面而来,清凉的感觉瞬间升高一个点,这感觉就像三伏天儿里喝了冰水,从里到外都透着舒坦。

她正前方不远不近的地方,是一挂像布匹一样的水,那瀑布不算磅礴,却也很有威势,两道水流不一的水柱倾斜而下,哗哗声不绝于耳,空气中都是水雾。

泻下来的水顺着地面上的沟渠,一路流到山包脚下,在顺着山包上一人宽的洞口外流,时不时的就要堵塞,水拍在石头上就传出惊涛拍岸的动静。

这样的天然美景,李晨语多年不见,乍一看见,便生出心胸开阔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