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妖神宫,白苏儿带着些微酒气,返回自己居住的雪晶殿。

距离杜深攻陷净土宗,摧毁镇妖塔,已经快要半个月的时间。当初,杜深是如何毁坏镇妖塔的,白苏儿并不了解详情。战斗开始之前,她就被杜深打昏。战斗结束之后,白苏儿也未能苏醒,也就没能亲眼看到净土宗的惨状。

她只是后来听闻传言:净土宗里的所有建筑,几乎被杜深夷为平地。净土宗的师徒,伤亡惨重,可谓整个门派覆灭。

杜深独力荡平净土宗,前后摧毁两座镇妖塔,声威由此大振。不少邪魔妖道登门拜访,或者联络感情,或者直接投效。是以,最近一段时间,妖神宫非常热闹,几乎天天举办宴席招待客人。

邪魔妖道大都粗鲁,微微醉酒,什么样的丑态都可能暴露出来。因此,白苏儿虽然身为宫主,大多时候只是在宴席初始露个面。之后,就交给杜深和其他人招待。

白苏儿站在波光粼粼的水池边,仰望东边的月亮。夜空中,悬挂两轮明月。一轮浑圆,颜色血红;一轮弯月,颜色银白。

血红色的月亮,正是杜深破坏镇妖塔以后,才出现的异象。经过近半个月的观察,白苏儿确定:血月没有朔望的变化,也不会移动位置,始终就悬挂东半边的天穹上。浑圆的血月似乎在白天也不会消失。每当阳光不算强烈的时候,都能隐约望见血月的存在。

这轮血月,据说是妖气的凝聚。每天夜里,白苏儿望见血月,都能感觉到一股特殊的灵力从头顶洒下。灵力或许就是妖气,让白苏儿感觉很舒服。每天夜里修炼的时候,白苏儿也感觉比以往轻松、高效。

血月的出现,给所有妖怪和半妖都带来不小的好处。妖族的势力,将因此获得巨大的发展。也难怪酒席上,有很多妖魔会与杜深谈笑甚欢,时而吹捧。

想到杜深最近的表现,白苏儿不由微微皱眉。或许是自恃功劳巨大,又或许是听多来客的吹捧。白苏儿感觉杜深未免自我膨胀,对自己越来越失却尊重。

白苏儿正浮想联翩。一道红色宝光从西边飞来。宝光的速度比较缓慢,以示没有恶意。宝光降落白苏儿二三十米外,化作红衣的身影。

红衣不紧不慢的走到白苏儿跟前,屈身行礼:“少主,召唤属下有何吩咐?”

轻风吹拂,携带红衣的酒气扑向白苏儿的面颊。白苏儿一挥手,以法术隔绝气流:“你准备一下。明日傍晚,随我前往中祖洲。”

尽管微风时有时无,红衣仍然缓慢踱步,走到白苏儿的下风处:“敢问少主,可是要去上元城搜集王二的信息?”

白苏儿不快的训斥:“我要做什么,难道需要向你报告?好生从命就是!”

“不行啊,少主,”红衣恳切的劝说,“因为净土宗和镇妖塔,咱们妖神宫现在就是众矢之的。一旦有人知道您外出,那些正道必定发疯似的追杀您!求少主不要犯险!”

白苏儿略微犹豫,最终坚定的道:“怕什么!咱们悄悄出去,谁会知道咱们要去哪里?只要沿途注意隐藏就是。”

“不行。”红衣低语,垂首注视地面,犹豫起来。

白苏儿等待片刻,眼见红衣一副挣扎、为难的样子。她不耐烦的道:“听命行事!下去准备吧。”

红衣抬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宫主饶命!属下有件事情隐瞒宫主。”

白苏儿注视红衣的双眼。红衣下意识的垂首。白苏儿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冷冷道:“是不是有关王二的事情?全部给我如实招来!”

红衣的头越垂越低:“启禀宫主。其实那王二,就是个纯粹的鬼灵!当年属下遵从老祖的命令,为斩断少主的情丝,同时也是磨砺少主的心性。属下就按照老祖的指令,先杀死王二,然后以傀儡替代……”

白苏儿聆听红衣的讲述,七窍生烟。好几次,她都差点忍不住出手,将红衣打成肉糜。然而,因为被当年的内幕吸引,白苏儿生生忍住。她的拳头越握越紧。她的心中怒气翻滚,如鲠在喉。

等到红衣讲完,白苏儿怒不可遏的走上前,抬脚飞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