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琪跟着沈孟青上楼,进了书房。她来过这里好多次,还住过几天,却一次也没有踏足过书房,那象是沈孟青的禁地,从不轻易让人进去。

她记得有一次在这里借宿,半夜里她偷偷从楼下摸到楼上,想吓唬卧室里的沈孟青,没想到男人却出现在她后面,反倒把她吓一跳,那次他就是从书房里出来的,大半夜不睡觉呆在书房里干什么?她想进去看看,却被男人冷着的脸吓住了,从此不敢再有非份之想。

如今不同了,男人亲自带她进去。原以为里边很神秘,进去一看,就是个书房,满墙的书,大书桌,真皮靠椅,舒适可休憩的躺椅,外加一点上档次的摆设,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沈孟青带她到书柜边,指给她看:“我们的结婚证。”

两张淡紫色的结婚证被嵌在描金边的水晶框里,并排摆在一起。

苏思琪伸手拿了一个在手里仔细端详,心里感慨万分,她想起了在教堂里的情景,想起牧师朗朗有声的念着誓词,想起她激动的心情,想起男人脸上的喜悦,想起他们在教堂前拥吻,想起彩色玻璃折射出耀眼而绚丽的光芒……

当年真是疯狂,就那么把自己嫁了。然后懵懵懂懂过了四年,现在,她终于带着初心回来了。真也好,假也罢,就当她已经嫁了,她和他早已是夫妇了。

她摩挲着相框:“你不是说从前那里的东西你都没动吗?”

“别的就算了,这个太珍贵,我怕丢,所以拿回来了。”

“那边房子就一直没去过?”

“去过一次,就为拿这个。”

“四年里一直关着,东西放都放坏了吧,你总得抽个空去开窗透气什么的。”她数落他:“倒底是男人,一点居家的生活常识都没有,那房子值上千万呢,别糟蹋了。明天跟我去打扫打扫,该扔的扔,该归置的归置。”

男人没吭声,突然笑了笑:“给你变个魔术。”

“魔术?”她盯着他的手,好象他手里已经变出什么来了。

他却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一二三。”

苏思琪睁开眼,整个人都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面墙都是她的照片,大大小小,有她上学时的样子,扎着马尾,背着书包,神采飞扬;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低着头全神贯注拼碎钱片;她捧着碗咂巴嘴贪吃的样子;她站在教室里回答问题;她嘻嘻哈哈笑得捂着肚子;她在街上疯跑;她低头抚弄手腕上的红玛瑙……也有她失去记忆后的,她站在那里低眉顺眼;她坐在窗边托腮沉思;她咧着嘴哈哈大笑;竟然还有一张是她在阳台上浇花,看着娇艳的花朵垂眼微笑,意境非常漂亮……

她很好奇:“怎么会有这样一张?谁拍的?”

“我,站在对面街上,拿长焦镜头拍的。”

她更吃惊了,“你还会摄影?”

“略知皮毛。”

“你还会什么,干脆都告诉我,省得我一惊一乍了。”

男人偏不说:“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慢慢看吧。”

“你什么时侯拍的这些照片,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傻呗!”男人哈哈笑着把她的头发揉乱。

苏思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真好,”她笑得眉眼弯弯:“以后出去玩带着御用的摄影师 ,那感觉太棒了!”

男人脸一垮:“合着跟你出去,我就是个拍照的?”

“不不不,你的用处可多了,那只是其中一个,”苏思琪掰着手指头数:“你还负责刷卡,提东西,问路,保护我,下雨打伞什么的,全能!”

男人二话不说拽着她往门口走,苏思琪叫道:“干嘛?去哪啊?”

“我替你做这么多,我就要求你做一样。”男人把她推进对面的卧室,又推开浴室:“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臭流氓!”苏思琪抓了条干毛巾就砸过去。

男人站在门口:“要不咱们一起洗,象从前那样。”

又一条毛巾砸过来:“出去!”

男人哈哈大笑,出去把门带上了。

苏思琪磨蹭了好一会才出来,用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沈孟青也冲过澡出来,正坐在沙发上擦湿头发。见她出来,把毛巾一扔,伸出手去:“过来!”

他说那两个字的时侯,声音半哑,却带着某种蛊惑,让她身不由已就过去了。

他把她拉到腿上坐着,“怎么洗这么久?让我久等可是要受惩罚的。”说着手就伸到浴袍里不轻不重的捏了她一下。

苏思琪一下绽红了脸,轻声说:“我对这里有阴影,我……”

她一说,他就想起来了,曾经有过一次,他粗暴的对待她,还让她生了病,那次他内疚死了,精心服待了两天才让她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都深陷自责中无法自拔,伤了她,更痛的那个却是他!就象是打太极,四两拔千斤,他给她使四两力,她反弹回来是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