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来了!车驾来了!”李逸飞兴奋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激动。

屋内秦雪和柳钰莹正在给刘协穿冕服。王越和众侍卫守立在旁。

头戴明珠墨玉帝之冕冠,照我风华绝代之姿;身著百鸟朝凤之紫玄衣,显我君临天下之气;下着龙游天下之朱红裳,彰我龙行虎步之风;脚踏青龙摆尾之金丝靴,示我足踏万里河山之豪情。

穿戴完毕,刘协站起,众人不禁一惊,不禁下地而拜,山呼万岁。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金装。刘协一身鲜亮的冕服衬托得那俊美的面容如仙如神,再加上眉目间散发出的逼人的英气,令人见之心动神摇。

刘协忙叫众人平身。只有王越伏地不起。

王越呆京师多年,认识他的官员不少。但是经过刘协巧妙的易容术,原本的白面剑,现在已被易容成虬髯大汉。别说外人,就是永乐宫中的侍卫和宫女都认不出来。易容术,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原本就是一项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本领。

刘协感到他是有话要说,便道:“卿有何言?尽管说来。”

王越肃然道:“陛下此去荣登九五,须勿忘天下。草民代天下百姓叩谢吾皇。”

说完便咚咚将头在地上磕得山响。

刘协神情也是一凛,决然道:“朕若安好,便是盛世!”

朕若安好,便是盛世;天下若乱,必因朕亡。

王越拜谢而起。

众人陪着刘协走出寝殿外。虎贲中郎将李肃率一干侍卫已经在外等候多时,见到刘协立即山呼万岁,然后请刘协上车驾。

刘协望着这一干稀奇古怪的车驾队伍,不禁想起了元曲中的描述。

“见一颩人马到庄门,匹头里几面旗舒。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一面旗鸡学舞,一面旗狗生双翅,一面旗蛇缠葫芦。

红漆了叉,银铮了斧,甜瓜苦瓜黄金镀,明晃晃马镫枪尖上挑,白雪雪鹅毛扇上铺。这些个乔人物,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穿着些大作怪的衣服。”

数月前尚在前世为杀手,数月后成九五之尊。前世今生,一切恍然如梦,似梦非梦。

随着鼓乐之声,车驾缓缓到了百官朝会殿门口,李肃叫暂停等候。

百官朝会殿朝堂上,正上演着一幕流泪和流血的悲剧。

刘辩端坐在龙椅上,满脸煞白。

这一天,将是他最后一次坐在龙椅上。从登基到下台,历时三个月。果然是“宴罢又成空,魂迷梦中。”

众人依旧三呼万岁,但是声音却是那么艰难和晦涩。

刘辩张了张嘴,他使劲的想将心中失望和痛楚的情绪压下去,努力的想喊一声平身。但是那声音在喉咙里就是窜不出来,像被什么塞住了喉咙的出口。他张口喊了几声也没发出声音来,只好强忍着眼泪摆手示意众人平身。

朝堂门口传来一声冷哼。众人如闻猛兽咆哮之音,顷刻寂静无声。

董卓一身黑衣黑甲,晃着肥大的身躯大步而来。吕布持戟傲然而随,后面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铁甲卫士,如雄狮领虎狼而来。所过之处,无不胆寒。

董卓走至朝堂正中,“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大喝:“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

边上闪出李儒上前,捧卷开始宣读:

“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公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身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李儒读完,董卓便喝令侍卫将刘辩拉下殿来按臣子之礼跪在殿下。那刘辩吓的全身发抖,眼泪直流,失神的眼睛向群臣扫视过来,希望能抓到一根稻草。

可惜群臣要么低头垂目,要么将头偏到一边不忍观看。

董卓喝道:“天子退位,玉玺当留与新帝,谁为解之?”

众臣无语。

却听一人朗声道:“新帝登基,岂可无玺,当解之以奉新主。”

只见一人向前,全然不顾众人的鄙夷之色,从刘辩身上解下他的玉玺。

正是袁绍之叔——太傅袁隗。

何太后气得全身发抖,指着袁隗骂道:“我何家历来待你不薄,皇上更是对你恩宠有加,你这狼心狗肺之辈,当诛满门!”

董卓一声厉喝:“你不过一个屠家之女,安敢口出狂言,辱骂大臣。来人,拉下去脱掉太后服。”

那何太后不等宫女来拉,抢先跑到刘辩面前抱着刘辩大哭。两人抱头大哭,如丧考妣。哭得不少文武百官暗暗流下眼泪或者低声啜泣。

“哗!”突然一片朝笏向董卓砸来,被吕布击落。

却见尚书丁管愤怒高叫:“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

董卓大怒,命武士拿下丁管脱去他的官服,拉出去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