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昼的火光之中,传来无数兵器落地的声音,两万多曹军纷纷扔下兵器,将手高举在头顶。

于禁环视了一眼四周,依然持枪端坐在马背上,傲然高喊道:“我要见陛下,于某只降陛下!”

鸾铃声动,三骑策马而来。

当中赵云,左边乐进,右边魏延。

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一指,厉声喝道:“大胆于禁,为何还不下马受降,莫非还想顽抗?”

于禁仰头哈哈大笑:“你等区区勇夫,何德何能敢叫于某下马受降,于某唯降陛下一人耳!”

赵云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自以为是!看枪!”

说完手中长枪一抖,策马朝于禁奔来。

当!

两人交马一枪,于禁被击得连人带马退了数步,差点被一枪挑杀,不禁脸色大变,不敢再张狂,凝神作战。

龙胆亮银枪如闪电般向于禁继续袭来,凌厉而诡异,每一招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迅若奔雷,只杀得于禁手忙脚乱,毫无还手之力。

砰!

两人交马≯,而过,赵云一枪将于禁手中的长枪挑飞于地,趁两马交错的间隙,顺手一击,枪身横扫击中身子摇晃不已的于禁的背上。

只听甲叶声响动,于禁如遭重锤击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落在尘埃之中。

白虹一闪,锋刃逼人的龙胆亮银枪已压在他的肩头,将他牢牢的压在地上。

于禁又吐了一口余血。嘶声喊道:“陛下何在,我要见陛下!”

马蹄声动。只听一道威严的声音如同天际传来:“逆贼于禁,你有何面目见朕?”

于禁只觉肩头的龙胆亮银枪已被撤去。急忙抬起头来,只见火光之中,数十名将士簇拥一人而来。

雪衣白马,面如冠玉,在火光的照耀下如仙如神,浑身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令人不敢正视。

于禁立即翻身拜倒,朗声道:“罪臣于禁,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年!”

刘协没有看他,而是朗声对身后的将士道:“将降卒押入高阳城。贼将于禁,杀朕亲兵三万,又坏朕大将,死有余辜,当凌迟处死,血祭死难将士!”

于禁大惊失色,连连磕头喊道:“陛下,罪臣自为其主。身不由己,还请陛下饶恕。闻听陛下求才若渴,纳贤如流,为何容不下罪臣?罪臣既能在淄水败华将军。日后也能助陛下大破敌军。”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出奇计,灭了三万汉军,刘协必然会十分器重他。将他视为奇才。所以他摆出一副高傲的神色,等着刘协亲自下马劝服他。他再犹豫一番,然后再表忠心。至少也能像乐进一样捞个杂号将军。谁知刘协却深恨他性子歹毒,不但斩杀了他的爱将华雄,居然一场大水淹死了三万生灵,只恨得他昼夜难眠,岂会饶他。

刘协冷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朕岂会不知?只是三万多生灵被一场大水就此淹死,朕寝食难安,若不杀你,何以向三万忠心耿耿的大汉将士的冤魂交代?朕乃天子,曹氏乃叛贼,这是不争的事实,什么自为其主,你的主又是谁?既然自为其主,为何又要在不敌的情形下乞命投降?朕求才纳贤,首选其德,不忠不义之人,留之何用?”

说完,厉声喝道:“给朕拿下!”

身后众亲兵一拥而上,将地上大声求饶的于禁五花大绑起来。

刘协缓缓的抬起头来,仰望着东南方向,沉声喝道:“挑断他的手脚筋,严加看管,待破了临淄,将他押到淄水河边血祭华将军和三万死难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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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率五万无忧军自濮阳而出,沿黄河一带北上,跨济阴郡、过东郡,进入泰山郡茌县,威逼青州。

曹军大将曹洪、曹休和随军军师司马懿领八万兵迎敌,曹洪命曹休率军一万守住高唐,防止张辽的御林军渡过黄河偷袭,自领七万大军与司马懿守住青州西南面门户祝阿城。

祝阿县西临黄河,东接太山,是兖州北入青州的必经之地。

祝阿南门城头,一个青年文士身穿一袭白衫,摇着羽扇,眯缝着眼睛望着远方,一副淡定从容又高深莫测的神情。

在他身旁,全身盔甲鲜明的曹洪持刀而立,满意的望着祝阿城四周,哈哈大笑:“仲达先生果然是奇人,祝阿城如今已固若金汤,就算无忧军有通天之能也休想越雷池半步。”

司马懿一到祝阿城,就向献出守城奇策。

祝阿城外已实行坚壁清野,四周的村民全部被逼迁到历城一带或更远的地方,村庄都被烧毁。

烧毁的不只是村庄,还有四周的树林也被砍伐和烧毁,让汉军无处可伐木制造攻城器械。

祝阿城本身更是打造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外城之内建造了瓮城,即便外城不慎失守还能退守瓮城,敌军一旦冲入外城之内,狭隘的空间内必然会被瓮城的守军万箭齐发逼出外城;城墙之外又建造了羊马墙,墙高三米,墙门与城墙错开;羊马墙之前是五六米宽的护城河,水深河宽;护城河前面则是宽达十米的拒马枪阵;拒马枪阵前则是三四米宽、两米多深的陷马坑;陷马坑之前又是十米的鹿角阵;鹿角阵之前又是宽达三四米的铁蒺藜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