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转身面向秦沇,“父亲,这盏灯是嫣儿心爱之物,秦婷将它占为己有,还言辞凿凿反诬我们觊觎,这个委屈女儿受不下。”

秦沇的声音充满威严,“婷娘,你大姐说的可对?”

秦婷抽抽嗒嗒的捂着脸哭。

秦沇难掩震惊和恼怒,“好,好,好。”

秦沇一连几个好字,秦婷怔忡的抬起头。

“你现在就回去闭门思过,抄五十遍女戒,五十遍道德经,好好跟你姨娘……”秦沇话头一顿,神色中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姑祖母,让她好好教教你规矩。”

秦婷的哭声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望着秦沇,“父亲,我娘她……”

“她是你的姨娘,你的正经母亲是沈氏。”秦沇的脸上闪过失望,“婷娘,你真的要好好学学规矩了。去吧,回去好好反省。”

秦婷被林嬷嬷礼貌而坚决的请了出去。

老夫人嚷道:“老了老了,说不上话了。你要训人自去你的屋子里训,别在我这碍眼。”

秦沇和秦涣连忙起身告罪:“儿子们不孝。”

老夫人气哼哼地瞪了秦娥一眼,走了。

秦沇叫秦娥,“元娘,你跟我来一下。”

秦娥跟着秦沇一路到书房,秦沇坐在太师椅上,看了她半晌,慢慢道:“虽然婷娘做的不对,但你的口气也太重了。”

秦娥默不作声的站在门口,秦沇又看了她半晌,叹口气,“我知道你委屈,那些年你和嫣儿受了不少苦。我本来不想让你们去的,只是你娘她坚持要带你们走,你和嫣儿也闹着要去,老夫人又不留你们......”

秦沇有些尴尬的看一眼秦娥,“我想着过个一年半载就接你们回来,可是你娘不让。到后来谁想她突然就走了......”

秦沇的声音飘忽起来,思绪也似飞走了。

秦娥有些腻歪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替母亲愤愤不平,“父亲说母亲不让我们回来,您可知道为何?”

秦沇呆呆的看向她。

秦娥却说起别的,“我们去辽东老宅时,除了几箱衣裳什么都没带走。芙蓉堂里的东西那么多,都到哪里去了,父亲可知道?”

“父亲不在意这些俗物,可不代表别人不在意。我和嫣儿是女儿家,那些既是我们对母亲的念想,更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之前三婶偷盗母亲的嫁妆,事情败露想要我的性命。这次秦婷霸占嫣儿的东西,反咬我们觊觎她的东西。下次呢,下次又有谁会为了这些俗物打我们的主意?”

秦娥看着怔忡的秦沇,“父亲,您可真的为我们打算过?”

鸟出山林,鱼游浅溪,唯有人心浮浮沉沉看不真切。

孟景柯从宫里出来,远远的看见卫夫人和卫长青往宫门外走。

“见过孟大人。”

孟景柯看一眼弓着腰问安的年轻宫女,“卫夫人和卫公子去春禧宫了?”

“是,马上要春闱了,娘娘召了卫公子进来问话。”

孟景柯点点头,卫贵妃是卫长青的嫡亲姑姑,卫长青要参加会试,叫进来问问也是人之常情。

“没什么事吧?”孟景柯随口问了一句,宫女想了想道:“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算不算特别,卫公子私下求见娘娘,求娘娘为他求娶状元胡同秦家的大小姐。”

孟景柯跨出的步子一顿,回头看向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就在旁边伺候,听得真真切切。当时卫夫人不在,卫公子求娘娘不要告诉卫夫人,务必帮他想想办法。”

“卫贵妃怎么说的?”

“娘娘让他安心读书考试,等到他金榜题名时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