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挽住公主的手臂,往前院去了,长乐公主说:“漫天飞雪皎洁无瑕,好似云中月。”

周将军说:“别只顾着赏雪,看着脚下,走路小心些。”

长乐公主说:“有你在身边为我撑伞遮雪,也能护我安全,我又何须小心。”周将军说:“等雪停了再赏不迟,安心走路。”

长乐公主在周将军的伞下,绽放出幸福的笑容,枝头的积雪越来越厚,最终不堪重负,树枝在风雪中轻抖了几下,如花般的雪悄然而落,随风飘在地上,宛如摔碎的梨花。

正堂里,周老爷与夫人已经入席,周将军与长乐公主进门后,老夫人热情的说:“公主快坐下,一路可曾冻坏了?”

长乐公主坐在夫人身旁,说:“娘,说了多少遍了,唤我沁月便可,咱们是一家人,您管我叫公主,就是没把我当成家人,沁月可要伤心了。”

周夫人高兴的笑了,说:“沁月,初入隆冬,天降大雪,我让厨房做了几道进补的菜,你可要多吃些。”

周将军收了伞,拍一拍身上的雪花,也来到席间,看见周老爷还穿着往年的旧衣,便说道:“父亲,宫中送来了上好的衣料,给您裁制新衣,您怎么还穿着去年的冬衣,未免有些单薄了。”

周老爷说:“为父身子骨还硬朗,不怕冷,去年的衣裳还新呢,今年又做新衣,太浪费了。”

在一旁的长乐公主听了周老爷的话,仿佛是一记无形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耳根隐隐发烫,想到自己已经做了好几件名贵的冬衣,火辣辣的直接从耳后烧到脸颊上,泛起淡若桃花的红晕,略有自责的说道:“父亲节约俭省乃周家之德,儿媳以往不知节省,今日受教,心中愧悔,日后必当改正,严学家风。”

周老爷爽朗的笑了笑,说:“沁月,为父老了,一个糟老头子,有衣穿就行了,可你不同,你风华正茂,年轻啊,弄些好衣裳穿穿是应该的,再者说,你出身于皇家,衣着首饰应当按照规制来用,太过俭省,有损皇家威严,让陛下看见了,还以为咱们苛待你呢,万不可学为父。”

长乐公主说:“沁月想的没有父亲周到,还望父亲见谅。”

周老爷说:“刚刚你都说咱们是一家人,现在就别说客道话了。”

周将军说:“菜都上齐了,怎么都围着说话,也不动筷子。”

周老爷说:“吃饭。”

一家人团聚一堂,享用着美味,任凭窗外风雪交加,屋里却是暖意融融,周老爷说:“凌程,这是去年泡的鹿茸酒,咱们爷俩走一个。”

周将军端起酒杯说:“走着。”父子两人干杯后,一饮而尽,喝的满面红光。

周夫人对公主说:“他们男人喝酒,咱们女人喝汤。”说着给公主盛了碗汤,说:“这是用红枣炖的乌鸡,对孩子好,你多喝点。”

长乐公主说:“谢谢娘,这清炸凤尾虾口感不错,香软酥脆,您尝尝。”

周夫人说:“行,我夹一只尝尝。”

长乐公主喝了口汤,又顺手夹了块玉米鸽子蛋,口味细腻,公主敞开胃口,大快朵颐。

暮色潇湘,天地间银装素裹,泛着月色,空寂的山里只见清冷,还好风停了,楚玄石神将一些未被风雪淋湿的枯木堆在一起,升起一堆篝火,他对白花仙子说:“今晚风不大,雪也下小了,有这堆火,暖和很多呢。”

白花仙子说:“天地间尽是积雪,你哪里来的干木柴?”

楚玄石神说:“我之前趁着没下雪之前偷偷藏的。”

白花仙子说:“藏?你藏在哪儿的?”

楚玄石神说:“藏在心里的。”

白花仙子微微垂下花瓣,笑而不语。

夜色愈浓,远处的雪山之巅泛着银色的月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从银河中坠落凡间的星辰,一星半点的雪花还未靠近火堆,就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寒冬的火,艳红而温暖,在火光的映衬下,白花仙子看上去添了层淡淡的红色,楚玄石神说:“雪快停了,你还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