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生日会颇为隆重,到了半夜时分才算结束。

鲁讯回去后写了日记,简短记下了此事。

“晚孙福园来部,即同至中央公园饮茗,逮夕八时往协和学校礼堂观新月社祝泰戈尔氏六十四岁生日演《契特罗》剧本二幕,归已夜半也。”

这场盛会可以说非常成功。

泰戈尔受到了北平文化界的追捧,新月社借势成功,给北平文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特别是演出的诗剧《齐德拉》,得到了众人的交口称赞,林徽茵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无论是扮相还是演技都相当出彩。

林子轩和徐至摩成了陪衬,但也得到了认可。

祝寿活动结束,回到住地,徐至摩还很兴奋,林子轩却已经有了归意。

他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的月光,正是在热闹之后才愈发孤单,繁华过后才倍感凄凉。

林子轩深切的感受到北平不适合他。

这里的空气太压抑和沉闷,政治色彩太过浓重,而文化氛围又过于狂热,很容易被各种思想影响,从而失去自己的判断力。

他喜欢上海较为轻松闲适的氛围,众人谈论的大多是金融和娱乐的话题。

上海的言论相对自由,论战也没有这么激烈,到了不讲道理的地步,虽然这里是新文化的发源地,但林子轩一点也不留恋,反而觉得厌倦。

最重要的是北平不是他的家,在这场盛大的宴会后,他有点归心似箭了。

他铺开稿纸,写了几句话,准备明天寄给冯程程。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

这是后世诗人席慕荣写的一首诗。林子轩截取了其中一段。

他和冯程程结婚后,这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他也很久没有给她写诗了。

前些日子在北平四处游览,参与论战,好不热闹,但热闹过后,剩下的只有空虚。

林子轩躺在床上,回想着和冯程程的点点滴滴,一股幸福萦绕心间。

来到北平后,他一直都没有去见陆小蔓。不是怕会发生什么,而是过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吧,要珍惜眼前。

第二天,他把信寄出去,接着去和《世界晚报》的成社我谈了谈。

在林子轩答应不会干涉报纸的宗旨和运营,保证报纸的独立性后,成社我同意了林子轩的入股,林子轩出资2000银元,成为了《世界晚报》的大股东。

同时,成社我负责万象书局在北平的发行工作。还会创办北平读者喜欢的报纸和杂志。

两人达成了初步意向,具体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谈。

成社我想要在报业大干一场,以前苦于没有资金。如今有了林子轩这个金主,他的很多想法都可以实现了。

谈妥了这件事,林子轩对北平不再留恋。

1924年5月9日,他来到北平前门火车站,前往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