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县只是个小县城,农家乐还要过好几年才兴盛得起来,不过,青桐村有着地利和环境优势,又有村长林常青牵头,村里有好几户人家开农家乐都发了小财,日子过得不错。

鱼庄也是农家乐一种,L县并不少见,通常承包一个大鱼塘,等鱼养大后,让客人钓着玩儿,五十到一百块一根鱼竿,钓到鱼不管多少都由客人带走。而林墨建议是,希望林东能学会做鱼,不用什么花样都学,只要能学会做基础烤鱼和冷锅鱼就行。

客人自己从塘里钓了鱼,再马上让人做成美食,那种感觉跟直接去店里坐着等吃是截然不同。这种噱头后世并不鲜见,但是搁这会儿却足够鲜。就算现大环境下经济条件还不够宽裕,林东可以把手艺学会,做两三年大排档,累积足够资金和客源后,再开也不迟。

林建和老太太听完林墨陈述后,都眼前一亮,觉得前景很可观。他们作为林东长辈,打心底不希望林东就这么荒废堕落下去,他还没满十九,未来日子还长得很,趁着年纪小学个手艺才是正经。林东其实不笨,脑瓜子活得很,就是被林建两口子惯得好吃懒做,胆子说大也不大,就算偷鸡摸狗与人打架也不敢真正去跟黑·社会人混,说个地痞流氓都抬举他了。所以,只要有人把他引上正途,未必就掰不正他。

老太太一锤定音:“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找个时间去给老大两口子说说。还是我们家乖孙有办法,给奶奶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以后你东哥发财了,我已经会叫他报答你。”

老一辈都讲究家和万事兴,大儿子和小儿子闹翻,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心里难过还是老太太。林墨心疼奶奶,不想她晚年过得不安生,所以中午林城闹时候,他才忍住火气没说话,现又帮他们指条明路,他们能不能走下去,能走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他管得着了。

“奶奶你别跟大伯他们说主意是我出,赚钱了他不一定念我们好,万一没赚到钱,他又该找我们闹了。我也只是希望东哥以后能踏实过日子,报不报答都无所谓。”

老太太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林墨说鱼庄听着是好,可到底没人开过不是?万一要是赔钱了,以她大儿子德性还真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事儿我会想办法给他们说,到时候就不提你们父子俩,以后有什么事,有我这个老婆子担着,你大哥可不敢跟我闹。”

事后,不知老太太是怎么跟林城一家说,林东居然还真跑去学厨艺去了。学成后,村里包了一个上百亩大鱼塘,几个小鱼塘,喂了一年多,赶巧碰到那年价钱好,赚了好几万块。他觉得开鱼庄条件还不成熟,便让林城继续家里喂鱼,他跟母亲去城里租了一个百十平米店铺,卖起了冷锅鱼自助。因为是第一个吃螃蟹人,L县第一家自助餐馆子,大伙儿觉得稀罕本身味道也可以,几年间赚了许多钱。一家三口有了事情做,成天忙得连轴转,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再找过林建一家麻烦。这些都是后话了。

晚上吃过晚饭,韩小人再次耍赖让林墨帮他洗澡,林墨对爸爸说他要准备明天用东西,腾不出手来,爸爸只好派林书去了。韩小人满心欢喜打开门,一看门外站是一脸嫌弃小胖墩,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有一拼。好小胖墩不会像林墨那样故意整他,平时林墨忙不过时,他也会帮爸爸洗澡擦背什么,整体过程很顺利,只是韩小人阴谋失败,还猝不及防被小胖墩看个精光,洗完澡一直到躺床上都是蔫蔫。

“林小墨,我清白都让你胖子弟弟给毁了,你必须对我负责!”等林墨回房间准备睡觉,韩勋咬牙切齿说。

林墨好心情勾了勾嘴角,关灯,和衣躺床上,言简意赅送了他两个字:“活该。”

韩勋不满地用爪子戳林墨腰上腋下痒痒肉,没想到居然一下就抓住他死穴了,林墨一个没忍住,被他发现了,换来韩小人变本加厉‘攻击’,林墨又痒又难受还笑个不停,眼泪都出来了。

韩勋卑鄙笑道:“林小墨,服不服!你现知道我厉害了吧,乖乖求饶,嗯,说一句亲爱韩哥我错了,哥大人大量考虑放你一马。”

林墨用脚踹他,被他敏捷躲过了,他心里气急,不断挣扎却没能逃过韩小人‘魔爪’,笑得都断气了:“哈哈哈……韩小人……你放,放开我……哈哈哈……”

“好啊,居然还敢给我乱起绰号,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放开……放开……”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叫我韩小人!”

“……不敢了!”才怪,韩小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瞧瞧,这小眼神还挺不服气,看来今天不让你吃点儿苦头,你是不知道我厉害了。”

林墨笑得眼泪都出来,平时脸上那些与年龄不符‘老气’竟一扫而空,精致脸庞带着罕有稚气,冷厉凤眼中噙满了泪花,身体扭来扭去,活像只被主人逗得彻底炸毛又无可奈何猫咪,可怜又可爱,越发让人忍不住继续逗弄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韩勋觉得几年来盘桓他心底、始终令他觉得不乐东西全部消失了,他有多久没有像现这样发自内心、没有一丝阴霾开心过了?

真希望,身下少年可以一直一直像现这样,张扬、肆意大声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