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带着众人进了一间清静的粤式小餐厅,因为不是饭点,餐厅里的顾客寥寥无几,他们点的餐很快就送了上来。

那顿饭是索然无味的,薄荧甚至记不清自己究竟吃了什么,全程都充满了尴尬的气氛。陈冕一直在努力炒热气氛,戚容一直在寻找话题试图和孟上秋和解,孟上秋一直心不在焉。

薄荧全程味同嚼蜡,回到家后,她根本想不起自己到底吃了什么。

好不容易回到家后,薄荧立即进了自己的房间,留陈冕和孟上秋他们三人在楼下。

薄荧呆坐在床上,心情沉重绝望,没过一会,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薄荧。”孟上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薄荧瞬间如临大敌。

薄荧打开房门,用和往常无异的表情看着他:“孟叔叔?”

“拿去,拍摄结束了,手机和护照还给你。”他将薄荧的两样东西递了过来。

薄荧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手机还给自己,感激地接了过来:“谢谢孟叔叔……”

“你是想休息一天再去学校还是怎么?”孟上秋问。

“谢谢孟叔叔,但是我想尽快赶上学习进度。”薄荧说。

“行吧。今晚你早点休息,对了还有这个——”孟上秋忽然伸出手,将手里的一小瓶藿香正气水拿给了薄荧:“还不舒服就喝了再睡。”

薄荧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收下了小药瓶,再次礼貌地道谢。

薄荧多么希望他能就这么转身走了,但是事与愿违,他没有。

“……你还在生我的气?”孟上秋忽然说道。

“生什么气?”薄荧睁大眼睛,故作不知地反问。

“你偷跑回国内,回来后我对你发火的事。”孟上秋皱起眉头。

“那原本就是我的错。”薄荧说的真心话:“是我太任性了,没有考虑清楚对整个剧组和电影的影响……”

“你能这么想就好。这两个月你都没怎么笑过,我以为你没有想通。”孟上秋说。

薄荧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只是最近太累了……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

孟上秋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吧。”

孟上秋走后,薄荧走回床边坐下,褐色的小药瓶被她用力攥在手中,直到手掌失去知觉。

她慢慢松开麻木的手指,看着掌心中已经被细心插上了细管的药瓶,忽然觉得后背发麻,薄荧猛地站了起来,打开窗户,将小药瓶用力投掷了出去。

随着楼下远远传来一声玻璃瓶破碎的微弱声响,薄荧心中的某处也一同碎掉了,恐慌和绝望一同涌了出来,淹没了她的口鼻。

楼下,客厅里坐着陈冕和戚容两人,两人的神情各露着凝重和忧郁,中途离开了一会的孟上秋重新坐回他的位子,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孟哥……上次是我说错话了,你的坚持是对的,只有严格的要求,才能诞生出杰出的作品……我不该听了他们的抱怨就来干涉你的做法。”戚容目光诚恳地看着孟上秋。

孟上秋神色稍有松动,这丝松动鼓励了戚容,她再次说道:“孟哥,别生我的气了,你不高兴我干涉你的做法,我以后就不干涉,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有什么问题就面对面地直接沟通,现在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吧,你发火也好,骂我也罢,只有说出来让我知道才能解决问题。”

孟上秋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他终于抬眼对上戚容的视线:“……是我对不起你,不该这么小题大做。”

戚容一喜,脸上露出笑意,她伸出手握住孟上秋放在桌上的右手:“我们是夫妻啊,互相包容是应该的。”

“老孟你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才娶到戚容。”陈冕感叹道:“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坐在同张桌子上的单身狗的心情?”

“下去,在我们家狗不能上桌。”孟上秋说道,同时自然地从戚容手中把手抽了回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要是哪个女孩能痴心不改地倒追我八年,我一定跪着献上我的房产证。”陈冕摇摇头。

“哪年子的旧事了,能不能别提了?”戚容脸红起来,佯嗔道。

陈冕大笑起来,孟上秋则心不在焉地看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