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线索都没有。”肖晟带上孟上秋酒店房间的门, 叹着气走到站在走廊窗边不言不语的李魏昂旁边。

“你还想有什么线索?”李魏昂冷冷说。

“一切可疑的线索。”肖晟咧嘴一笑, 背靠在窗沿上, 拿出一支烟点燃, “你不觉得,薄荧身边的这种事太多了吗?”

见李魏昂没有搭话,肖晟不在意,继续说道:“一般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人命相关的事,她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遇上第二件了。”烟雾从他嘴唇里轻轻呼出, 他似笑非笑, 若是唇边那抹弧度是笑,也是噙着嘲讽的冷笑:“我不信你没有一点起疑,你只是故意忽视那些蛛丝马迹而已。”

“你和薄荧, ”他转过眼,睨着李魏昂:“你们以前就认识吧?”

“不认识。”李魏昂面无波澜地转身朝走廊外走去:“我们现在离岛, 还能赶上下午四点……”

“你是不认识所有同学,还是仅仅不认识薄荧这一个小学乃至初中的同班同学?”

肖晟的声音让李魏昂停下了脚步, 李魏昂那张脸在清冷明亮的白炽灯光线下显得更加理智冷漠,他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片刻后转过身了身,冷冷地看着肖晟:“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肖晟取下嘴边的香烟, 转过身面向窗户, 往下面抖了抖烟灰。“你不再适合牵扯进和薄荧有关的案件里了。”

“理由呢?仅仅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薄荧是我小时候的同班同学?”李魏昂神色冷静地看着他:“如果你能改掉直觉操控理智的坏毛病,我也会在一开始就告诉你薄荧是我从前认识的人。”

肖晟变了脸色刚要反驳,李魏昂就面无表情地说道:“霍翔案、刘先强案、文清案……你告诉我,因为你所谓的直觉,我们走的冤枉路还少吗?”

肖晟窒了窒,失去了说话的先机,导致李魏昂趁胜追击:

“如果我不适合再涉及和薄荧有关的案件,刚刚在你拿薄荧当嫌疑犯审问的时候我就会阻止你了。”李魏昂冷笑一声:“我说一句话了吗?”

“酒店的监控显示孟上秋昨晚在和大家一起回到酒店大厅后,没有回去房间,而是从后门又离开了酒店,至今未回。薄荧在这段时间的行踪有监控可以证明清白,七点的时候薄荧从房间里走出,在一楼餐厅用了晚餐,九点的时候助理程娟去她的房间取干洗衣服,离开时薄荧送至门口。之后薄荧一步未出,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人证物证具在,你告诉我,所谓的蛛丝马迹在哪里?”

“世上所有的巧合都是蓄意预谋!我不信薄荧那么倒霉,这种事都发生在她身上!”肖晟梗着脖子,怒声说道。

“仅仅是两个巧合而已,你是警察,请你记住你的身份,”李魏昂也被激起了火气,他沉着脸,大步走回肖晟面前:“你是警察,不是私人侦探,你的言语要用可靠的证据来支撑,不能仅凭你时灵时不灵的直觉做出判断。”

肖晟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上翻滚着愤怒和其他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们谁也不退让地对峙着,直到燃尽的香烟烫到了肖晟的手指,他才猛地转过身,在垃圾桶上用力按灭了烟头。

“好,这只是两个巧合。”肖晟冷冷地看着李魏昂:“你最好祈祷,她身边不要再发生第三件命案。”

李魏昂刚要说话,他的电话忽然震了起来。

他看了肖晟一眼,拿出了手机,看见一个曾经熟悉,如今却早已陌生的名字。

“谁啊?”肖晟瞄了一眼李魏昂的手机,曾道明三个字明晃晃地亮在屏幕上,但是据他所知,李魏昂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老同学。”李魏昂简略地说了一句,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肖晟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看着他说了十几分钟后转身走了回来。

“少有见你打这么久的电话。”肖晟抱怨:“你哪次不是三分钟之内挂我电话?”

“你先回上京吧,我下午要去角市见朋友。”李魏昂说。

“他怎么知道你现在在角市?”

“网上已经有新闻报道了。”

“靠,这么快?”肖晟从窗边站直了身体:“角市警方的保密性真是让人想拍朵小红花在他们脸上。”

“我才不要一个人坐那么久的飞机,我在角市逛着等你。”肖晟拍了拍李魏昂的肩膀,“老兄,这次回去你就要升成警司了吧?苟富贵,勿相忘啊。”

“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李魏昂不为所动的说。

“算了吧,咱俩不一样。我没想过和你比升职速度。”肖晟漫不经心地又抽出一根烟点上:“这里就交给海陆搜救队和角市警方了,我们走吧。”

李魏昂走进茶楼的时候,曾道明一眼就看见了他,但是他犹豫着审视了半晌后才他试探地喊了一声:“李哥!”

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李魏昂心里有些恍惚,他转过头,看见了不远处坐在一张靠窗的卡座前的曾道明。

“道明。”李魏昂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