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刘贤与邢道荣二人便在寨外选定设伏地点,二人商议寨中留下二百军士以为诱饵,待刘封率军到了寨内,便自寨外杀来,将刘封瓮中捉鳖。

入夜后,刘贤与邢道荣便率军出了营寨,到预先所寻的埋伏之处,静待刘封率军到来,刘贤尚且年少,之前并未真正领兵得胜,今日心中憋着一股浊气,想要将刘封生擒活捉到其父刘度面前,以证明其能。

午夜刚过,邢道荣与刘贤便听得远处隆隆马蹄之声传来,于是下令麾下军士不得妄动,只是在原地等候刘封前来。

此夜月色昏暗,雾气弥漫,不多时刘贤便见得似乎一队人马到了其营寨门前,为首一人手持双刀,正是刘封穿着,只见此人在寨门口点起一火把,火光甚为微弱,而营中之人依照邢道荣之叮嘱,亦是在营寨之中点起一处火把回应,只见那为首之人一看营寨中火起,便策马进了营中。

邢道荣与刘贤只道是刘封已然中了圈套,一声大喝,当下便是冲向营中,身后数千军士,全部紧随其后,霎时间涌进其营寨之中,想要将刘封擒下。

但当二人率众进入营中,点起火把搜寻刘封踪迹之时,心中便是一凉,只见营门口处一个火把被丢弃于地下,而数十匹战马却是在营中游走,马上皆是空无一人。

“公子不好!那刘封恐已然识破我之计策,快快回城!”邢道荣见此情形便知刘封并未听信其言,率军午夜来袭,只是趁着月色昏暗遣了一人伪装成刘封模样,带着数十匹战马进了营中,如此一来,邢道荣与刘贤这等布置尽皆白费了气力。

刘贤一听,亦是心知此番已然是事不可为,但还未等二人下令离寨,营寨周边便是一片喊杀之声,四面八方,不知多少人将其围住,刘贤与邢道荣麾下数千军士满满当当立于营寨之中,寨外漆黑一片,只听得喊杀之声,却不见人,顿时便是人人自危之景象,众人往来奔走,乱象横生。

正在刘贤决意下令率军回撤泉陵之时,耳边忽地传来利箭破空之声,还未等其有所反应,身侧一名士卒便应声倒地。

刘贤直吓得一身冷汗,哪里还顾得上下令撤回,一愣神间,身侧又是不少士卒被弓箭射倒,邢道荣毕竟战场之上经验丰富一些,立即高喊命士卒灭了火把,不然便成了这夜空之中的活靶子,任由刘封军中弓箭手肆虐。

但此时已然有百名士卒被刘封军中弓箭手射倒,众人已然是乱作一团,争相向那寨门口涌去,一听邢道荣之言,哪里还有心思灭了火把,只是将手中火把远远扔了便罢,如此一来,不多时便引燃了营寨中许多物件,寨中星星点点火光四起,将寨中景象映衬得更加清晰……

事到如今,刘贤与邢道荣心知事态已然无法掌控,二人随即招呼了一声身侧侍卫轻骑,不管其他,上马夺路而逃。

二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引着百余骑逃出寨门,见周围箭矢不知从而出而来,密密麻麻皆是直奔寨中而去,只得弃了寨中军士,看准方向直奔泉陵城方向逃去。

二人狂奔了近十里,听得喊杀声渐渐远去,这才松了口气,却依然是快马加鞭,想要尽力赶回城中告知刘度,教其早做打算。

但天不遂人愿,二人又行了数里,正走在一处道路紧窄之所在,忽地前方一堆篝火急速燃起,火光映射之下,邢道荣见一人手持青釭宝剑,立在火堆近前,可不正是刘封?

“不好,此处恐中了埋伏!”邢道荣心知之前对刘封有所欺瞒,此番若是再被刘封所获,定然不得善终,于是赶忙叫刘贤一同勒住马匹,想要调转马头而逃。

但二人刚一回首,便见身后一将亦是引着百余骑,那人面如重枣,手持一把长刀,正是魏延。

“随我杀出一条血路!”邢道荣心知不是刘封对手,只得从魏延处下手,当下拍马持斧直奔魏延而去。

“空有一身好皮囊,又有何用?”魏延之前在阵中见邢道荣与刘封交战,对于这厮路数已然是了然于心,见邢道荣直奔自己而来,轻笑一声便向前迎去。

邢道荣与魏延顷刻间便战了数个回合,魏延刀法精妙老辣,邢道荣心知不能敌之,再战必会被魏延所斩,偷眼看时,却见刘封并未骑马,只是独自立在路中观战,便将心一横,拨马便向刘封方向冲去,意欲冲过刘封。

刘封微微一笑,稳稳站在原地,待邢道荣飞速而来,只是起身翻手将青釭宝剑舞了个剑花,便听邢道荣坐骑一阵悲鸣之声,顷刻便栽倒在地,邢道荣亦是被甩出数丈,重重摔于地上。

当其意欲爬起之时,刘封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其近前,手中提着青釭宝剑,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神情,看得邢道荣几乎魂飞天外。

“小人恳请将军,再信小人一番,小人定能为将军立下功业……”邢道荣这话说出口时,一点底气也无,显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有此说辞。

“此番得胜,你已然是立下了功业,何来再信之说?”刘封走到邢道荣近前,轻描淡写的言道。

“这……如此便多谢……”邢道荣本以为刘封已然是放过了他,却不想刚刚有所放松,面前一阵寒光闪过,之后便没了知觉,最后留在他眼中的,是刘封那一副冷冽的眼神,他心中最后的念头,亦是后悔不该欺瞒刘封,若是果真做了内应,必不会招致如此祸患,但此时,显然是有些晚了……

刘封斩了邢道荣,再回头时,见魏延已然是擒住了刘贤,将其绑在地上,于是二人押着刘贤返回其营寨之中,此时这营中之人被甘宁所率数百弓手已然是射死了大半,甘宁见刘封活捉了刘贤,这才下令停止了齐射,饶是如此,刘贤营中剩余之人依旧是仓皇逃窜,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这零陵,已然算是破了……”望着跪在其身前瑟瑟发抖的刘贤,刘封喃喃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