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威此番前来,并且制出这以杠杆之力代替铁匠抡锤,当真是一场及时雨,有此方法,那一千五百柄百炼长刀与一千五百柄短刀,一月之内即可完成!”刘封身侧,赫然跟着甘宁,徐庶与黄忠三人,刘封此时,自然并非在府中纵情享乐,而是在两日前与甘宁星夜疾驰,到了长沙。

徐庶对于刘封此来,颇有些惊讶,一番密谈之后,才知这些时日所发生之事,单单刘备派遣细作到江陵城中探听这一件,便表明刘封已然有些功高震主之嫌,听得这些事,徐庶自然便知晓了刘封为何而来,不被信任,若是再不留有后手,则后果势必不堪设想。

刘封一到此处,首先便查看了一番百炼钢刀的进度,原料在徐庶多方努力之下,已然是备齐了大部分,是故刘封所见便是那些铁匠夜以继日挥汗如雨,进度却依旧缓慢。

正因如此,刘封灵光乍现之下,才发明了这以杠杆之力代替人工之法,今日刚刚试验成功,果真大大提升了这锻造速度,让徐庶亦是心服口服。

确认了此事,众人便出了这锻造之地,来到徐庶专门在临湘城郊所置的一处院落,此番来此之前,刘封专门与庞统商议了半晌,不单单这锻造兵刃,之前所谋划的诸多事宜,随着刘备对刘封生出了戒心,全部都要加快进度,齐头并进,而这重中之重,一者是暗中囤积兵力,以备不时之需,二者便是刘封之前所提交州之地,能否在这数月之间与士燮达成协议,乃是重中之重。

刘封将此两件事提出后,黄忠却是率先开了口,言道长沙郡中原有守军八千余人,二人商议后上报刘备五千之数,余下三千黄忠亲自锤炼出的精兵置于暗处,严加训练,若再征得军士,则择优选出一半充实于那三千精兵之中,余下的才算作给刘备所征之兵,长沙虽非大郡,但徐庶若是不能让刘备看到一些成绩,那对日后之事亦是无甚好处。

“江东近日有何异动?”刘封这些时日忙于他事,且本就欲先低调一番,故而并未关注江东之事,将监视江东之责交与了徐庶。

“周瑜与张辽战于合肥,得知我军趁机取了这诸多郡县后想来亦是心中暴怒,此时已撤兵回了柴桑,但依庶之见,孙权对于此番与皇叔结盟之事多半已然追悔莫及,而荆州被刘皇叔占得,孙权亦不会就此甘心,前日闻孙权遣了鲁肃为使者,怕这一两日便会赶往襄阳面见刘皇叔,商议荆州各郡归属之事。”

徐庶显然对于江东之事已然掌握得十分透彻,这让刘封心中十分敬佩,一人在此身兼数责,徐庶却全部处理的井井有条,这就是徐庶之能,论计谋,可能其比之诸葛亮确实差了一筹,但论及这治理一城一郡,徐庶却是不知比诸葛亮这等只能端坐在营帐中之人强了多少。

“鲁肃此人,显是难以在诸葛亮口中争得几分道理,此事倒是不劳我等费心,倒是江东此番未能得到荆州半寸土地,且为我军充当了那先锋之责,白白教父亲得了渔翁之利,周瑜想来心中亦是愤懑非常……”

刘封口中说出此言,心中却是想到周瑜此番未能得荆州之地,其西征计划显然无法实行,而据前世所知,周瑜便是在赤壁鏖战获胜后向孙权请命远征益州,却在途中神秘亡故,而事到如今,事态已然是有变,周瑜之命,又会否随之而起了变化……

刘封心中正在想着此事,徐庶却是开口道:“周瑜此番岂止是愤懑,传闻周瑜回到柴桑后孙权因太史慈在此战之中身亡气愤非常,直接卸下了周瑜兵权,并暂且交由鲁肃带之,周瑜直接拂袖而去,而后便在家中称病不出,此事这两日在江东已然传的沸沸扬扬。不等鲁肃到了襄阳,怕是皇叔与诸葛亮便会得知此事,鲁肃领兵,诸葛亮定然不惧,其想要凭口舌之利争得些许郡县,怕是难了。”

徐庶一番言论,已然将形势分析得十分明朗,刘封听罢,脑中忽地又是灵光一现,幽然问道:“元直以为,周瑜此时心中应作何感想?”

徐庶闻言也是眉毛一挑,道:“子威莫非是想……恕庶直言,周瑜此人所图甚大,恐非常人所能驾驭,加之其早在丹阳,寿春之时便结交甚广,纵使是孙权,在江东亦不敢明目张胆对其如何。”

“元直多虑了,周瑜狼子野心,自然不能将其收归麾下,但吾观其与孙权多有不合之处,不似在孙策麾下那般重用,此种情形已有数年,周瑜尚在壮年,怎能甘心如此,我等暂且将此事记下,若得了时机,怎知不能与周瑜合作一番,助其实现胸中壮志?”

徐庶此时方才知晓刘封心中所想,周瑜之于孙权,心中已然有了隔阂,若要恢复如初,显然是十分困难之事,而周瑜此人又有大才,刘封若是将周瑜与孙权分割看待,以重大利益引诱,便行成合纵之相,一旦刘封有心,周瑜有意,二人便可联手脱离刘备与孙权,各自自立门户,行成唇齿相依之态,同时亦相当于断了刘备与孙权臂膀一般。

“此事心中有数即可,如今尚且不是时候,我等所做准备,皆是为防万一,若父亲能以父子相待,封亦会以父子相待,若是不能,再行这自保之策便罢……”

刘封见徐庶就面现激动之色,就要张口,连忙出言制止。

徐庶闻言便知刘封心思,刘封少年心性,自然是想要忠义两全,但乱世之中,亲父亲子,亲兄亲弟尚且互相杀戮,刘封想要在刘备出得个忠义之名,徐庶心知几无可能。

但徐庶自然不能坏了刘封心中所愿,他岂能不知刘封此番之所以急切前来催促那些百炼钢刀与征兵之时,正是因军中接连发现刘备与诸葛亮所派奸细,刘封心中那忠义之情,已然是有所动摇了。